声音来自一个干柴垛,足有一人高的干柴劈砍得纹丝不乱,堆在靠墙角的地方,大概是房里老鼠太多,在墙根下打了地洞连通了室外,常有蛇虫出没也是情理之中,可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出现,麦小芽有点想不通,难道刘军真想害死她?这样对他并没有好处!
不敢喊救命,也不敢擅自乱动,以防引起蛇类的注意。只听见柴垛上传来“叽——呀”一声老鼠的惨叫,随即嘶嘶声停歇了片刻,估计是大蛇在吞食老鼠。
麦小芽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却不敢发出求救信号,压抑的惊惧和害怕令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这个世界上她最怕的东西是蛇,可偏偏蛇就在墙根下吃食,她却不能逃跑不能呼救。
时间一秒秒过去,屋外传来了鸟类扑棱棱飞出巢穴的声音,公鸡也开始打了五更鸣,蛇的嘶嘶声再次响起,而且一步步正在靠近,麦小芽痛苦地捏了一下大腿的肉,让自己从恐惧中醒过来,疼痛是真实的,可蛇的靠近也是真实的。
据说,蛇类是属于领地感很强的动物,一点发现被人侵入了领地,很可能发起攻击,麦小芽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蹲在柴垛上一动不动。
天亮得很快,借着依稀的晨光,只见一条手腕大的深棕色眼镜蛇从柴垛上滑到地面,身披黑点,在七寸以下的位置有一块小臂粗的凸起,分明是刚才被它大快朵颐的老鼠!
正文 第六十章神秘怀抱
眼镜蛇诡异恐怖的视觉冲击令麦小芽脊背阵阵生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豆大的汗珠从发缝滚下脸颊,汗水的咸涩迷住了她的眼睑,虽痛却不敢闭目。
只希望眼镜蛇是个脸盲患者,看不见躲在柴垛上的麦小芽。
她错了,眼镜蛇脸盲不假,可锐利的红外线视觉却把一切活物变成了醒目的红色,一寸寸向她所在的柴垛爬来。
披挂菱角、冰冷圆滚的身体从麦小芽外露的小脚面上滑过,一寸寸摩挲着麦小芽的肌肤,令她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肾上腺素和心跳同时飙升到了生理极限,汗水一滴滴如雨下,打落在脚背上的眼镜蛇身上。
滚烫的汗滴唤醒了眼镜蛇的雏儿,它撑高了扁平的脑袋,一双阴冷的黑眸与她对视。
麦小芽内心一万匹羊驼都不够跑,凝神屏息连喘气的功夫都,生无可恋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如果它锋利的獠牙无情地咬住了麦小芽的脖颈动脉,那麦小芽真的只能祈求上苍下辈子投胎做个幸福的人。
眼镜蛇还不确定眼前的是个人还是个木桩,试探性地攀爬在麦小芽的肩膀上,那样子就像一条随时要了她命的白绫,没把她绞死也得先把她吓死。不过麦小芽还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跟那双地狱般冰冷的眸子对视了。
眼镜蛇盘在麦小芽的胳膊上,从脸侧伸过脑袋,重又观察了一番面前这个炽热到爆表的生物,确定那的确是个人,冲着麦小芽的耳郭吐出了舌头。
蛇鸣的嘶嘶声就在脖颈间大动脉处,麦小芽绝望地闭上了眸子,在心里骂了一声娘,好不容易重活一世,爹死娘改嫁就算了,还自带两个拖油瓶,现在被人诬陷杀人不说,还要被一条眼镜蛇活活咬死,怎么天下所有倒霉的事儿都被她占尽了?
恐怖到了极限,麦小芽的脑袋闪过了前世今生的种种,求生的执念渐弱,只想和这条长虫拼命一搏,“既然你要杀我,那我也会要了你的命!”麦小芽在心中默念,闭着眼睛悄悄抬起了左手。
而就在关键时刻,柴扉外居然跑来一个人,发出“砰咚砰咚”的脚步声不说,还大喊了一句,“麦小芽!别睡了!”
眼镜蛇受惊,身体用力一僵,发出了嘶嘶的吼叫,蛇尾箍住了麦小芽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啃咬她的大动脉,锋利的獠牙卯足了劲儿一口咬向麦小芽的脖颈大动脉。
说时迟那时快,麦小芽也同样卯足了力气扯住了眼镜蛇的七寸,并把它往离脖子更远的地方扯去,只是蛇尾在她的脖子上缠绕了两三圈,麦小芽每用一分力蛇尾就箍紧一分,麦小芽喉头一窒连呼吸都困难了。
来者打开门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发现不是做梦之后,居然做了麦小芽绝望的事:没有帮忙把蛇弄走,而是哭喊着跑开了!
麦小芽真是服了刘家这些外强中干的假把式!
了不等她咒骂一句,眼镜蛇发起了新一轮进攻,张大嘴像小鸡啄米似的向麦小芽的脖颈靠近,而且蛇尾缠绕的力度加大了很多,就像一根索命绳要把麦小芽的喉咙都绞杀成泥。
麦小芽无法呼吸,头脑缺氧居然有种昏迷的冲动,可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决不能睡,而且还必须张大嘴呼吸、死死地抓住蛇的七寸,与它展开生死相博。
就在麦小芽无力到卸甲投降之际,一个魁梧俊挺地身影踢门而入,扯过麦小芽手里的眼镜蛇,手法快而巧妙地摆弄了一下眼镜蛇,刚才还雄赳赳要麦小芽命的猎食者居然身体乱卷、无力地耷拉下垂,像一根斩断的麻绳从麦小芽的脖子上松脱在地。
麦小芽没有观赏仇敌的死状,因为她也快死了,突然灌入口鼻的空气令她剧烈咳嗽了两下,承受了恐怖极限的身心便软趴趴地跌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那个怀抱恨结实可靠,稳稳地环住了她,把她拦腰抱起向外走去,迷蒙中只见头顶的视野由暗变亮,身体一颠一颠离开了那个令她恐惧终生的刘家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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