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她再也不会这么傻了。
心中涌出一阵烦闷,她的态度更为不耐,“不用了!我说了不用就不用,你没听到吗?”本想提起篮子一走了之,再也不要和他待在一个屋檐下,可转念一想,应该走的人是他,就停下来双瞳微冷地凝视着他,等待他自动退出。
沈星辰露出被拒绝的沮丧,深不见底的黑眸刻意沾染了些许悲伤,声音低沉伤感:“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麦小芽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话,别过脸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有事要做,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送了。”
说罢蹲身梳理一篮子蛇舌草。
沈星辰向外走了两步,驻足回眸看她,眼底划过不经意的狠意,语气却哀婉伤感:“小芽,你是嫌弃我家境不好么?我父母死的早,我爷爷是军人,只能由我延续……”他的荣光还没说完,就迎来了麦小芽冰冷一瞥,霎时住了嘴。
麦小芽哂笑,“沈星辰,你这是在干什么?表白?”
沈星辰无声震憾,仿佛没想到“表白”二字被她直白地说出,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了戳伤,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忧伤黯然的样子:“小芽,我情不自禁……”
“打住。”麦小芽扬手,站直了身体,“沈星辰,我对你不感兴趣,请你离开,立刻马上!”把每一个字咬得一清二楚,麦小芽指着门,料想他也没脸再待下去了。
“小芽,你别这样。”沈星辰魔怔了片刻,双瞳的冷光略过,落在麦小芽脸上却是柔光,似乎在哀求她。
麦小芽不再理会他,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整理篮子里的蛇舌草。
沉默在二人之间弥漫,沈星辰见表白无望,只好黯然神伤地退出去,在门口站定,留下了雨伞,“伞是给你送的,你用吧。”
麦小芽却是头也不抬:“拿走。”
俊朗如竹的男子终于浑身震了一下,麦小芽这不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是彻彻底底地对他拒绝,理由正是她所言,“对你没兴趣。”沈星辰自伤,如他这般成绩好、长相好、会哄人的男生,完全拥有吃软饭的气质,麦小言不就被他哄得团团转,把家里的地瓜偷给他吗?
说到地瓜,强烈的自尊心再次抽搐,他的唇瓣勾起了一丝冷笑:想他堂堂一届玉树临风的男子,居然沦落到靠欺骗感情的手段来填饱肚子,成绩再好、相貌再好,也不过是讽刺的皮囊!
“麦小芽,你记住,我不会放弃的。”果决地扔下一句话,沈星辰仿佛把出身寒微、被人歧视的恨意统统都发泄到了麦小芽的身上,发誓要把尊严从她身上找回来。
麦小芽魔怔了片刻,嘴角不经意地轻嗤一声,她拒绝他从不是因为低微的出身,而是来自前世不折不扣的迫害,一个人你可以不富有,但绝不可以不善良。
这是麦小芽选朋友乃至恋人的底线。
然而,她的解释终究是迟了,沈星辰带着蛮强怨忿走进漫天雨水里,踏过泥泞沼泽,折断了几棵无辜的小树苗,带着淋漓的泥水冲进了沈家的暗屋。
抽屉狭小的窗户透过幽冷的光,照亮了沈思年衰败沧桑的老颜,嫌恶地斜睨了狼狈的孙子一眼,他的怒意更深沉:“又去闯祸了?”
其实沈星辰并不常闯祸,在沈思年的军人世界观里,他对孙子寄托厚望,一旦孙子有一丝丝反常的举止,就是闯祸。更不用说今天没有按时回家,还淋了湿淋淋地回来。
沈星辰不语,雨水浸润了他的额发,顺着脸颊淋漓了一脸,也没有心情去擦拭,“你别管。”他第一次顶撞了沈思年。
“你说什么?”沈思年不可思议地瞟了他一眼后,定定地白了他一眼,“你最好不要留下任何污点,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又是老一套的说辞,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沈星辰烦闷地爆了一句粗口,却被沈思年逮住不依不饶要他改口,“你说没说?以后敢不敢爆粗口?”
沈星辰却像一头反应过激的小豹子,几近咆哮:“够了!我烦透了烦透了!你的人生留下了污点,失去了仕途,一直用你的价值观来绑架我的人生!我烦透了烦透了!”
说着,沈星辰离开了那个对他而言毫无亲情、类似冰窖所谓家,在泥泞的山路上淋了半天雨,谁唤他都没有听见。
如果此刻,能见到麦小言那样的狗皮膏药,也是好的。至少,还能贴一贴伤口。
说曹操,曹操到。沈星辰在小白河边散步,远远看见河水的沙洲上,有一个女孩打着红雨伞,正和另一个人站在伞下。
“麦小言?她冒雨在这干嘛?”沈星辰认得那红色的伞,正是麦小言收起来的宝贝,平时不经常撑,莫非她在河沿约会?一丝冷笑从唇边挂起,目睹了麦小言对危景天含情的凝视,他一厢情愿地以为,雨伞下必是危景天无疑。
正文 第八十九章狼狈为奸
一种被背叛的屈辱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促使他鬼事神差地走到河边,冷冷地喊了一句:“麦小言!”
雨伞一抖,伞下的人明显有些慌乱,一个黑色的身影走出去,顺着相反的方向离开河沿。
“你别走!你是谁?”沈星辰夺路而走,奈何今天在雨里淋了一下午,体力不支,那人很快逃离了河沿,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麦小言才理了理衣襟,勉强撑起一丝尴尬的笑意:“星辰,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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