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很想告诉他别再用那个称呼,但仅仅是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匆匆向温斯顿的卧室走去。
所有人都在场,身材瘦削的温斯顿奄奄一息地躺在宽阔的双人床里,床边是他的私人医生莱斯。
维克快步走到温斯顿的床边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温斯顿,兄弟,告诉我怎么了?”
温斯顿艰难地动了一下嘴唇,但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莱斯提醒他,“吾王,他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我想或许需要你的血液他才能有些力气开口。”
维克急忙从手术车上拿过特制的手术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割开自己和温斯顿的手腕,攥紧他的手。两道血液涌出来,就像是有磁力一样相吸在一起。他又将自己的伤口扩大了一些,好让血液更多地流进温斯顿的手腕。
很快,温斯顿就像是受到灌溉一般睁开眼,他看见维克,眼中亮起光芒,但声音仍然十分衰弱:“维,太好了,你来了,我还以为我等不到你了。”
“告诉我是谁打伤了你。”维克感到说出这句话时血液都在上涌。
“别,冷静下来,我知道你很生气,但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晚些兄弟们会告诉你事情的因果,现在我有件更为重要的事需要告诉你。”
“你说吧。”
“我以纳尔逊家族第三任族长的名义接受了克兰圣训和圣殿领主的委托,将成为你及我的女儿奥莉薇娅的证婚人。”温斯顿喘息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但现在我行将就木,恐怕无法完成这个神圣的使命,所以我恳求你,在我闭眼之前,在婚约上签字,然后完成它。”
“上帝,温斯顿。”维克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知道,你只是因为时隔太久忘记了这回事。这是每个克兰君主都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我想老国王应该曾告诉过你,你在成年之后必须要娶纳尔逊家族的长女,也就是我的女儿奥莉薇娅。”
维克在反应过来后激动地提高了音调,“温斯顿,奥莉薇娅是一个混血,她是你年轻时犯下的一个错误!你大概忘了,当年正是圣殿领主要求将她流放在外,而现在你却告诉我要和她结婚?圣殿领主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没错,她是个混血,但只需要你的血液作为媒介,她仍能重新拥有纳尔逊家族的血统,成为我们的人。这件事我们争取了很久,我知道你大概认为这桩婚事已经被取消了,但就在前些日子圣殿领主终于松了口。谢天谢地,这是我身为父亲唯一能为她做的,我别无选择,只能将她托付给你,维。”
维克明白,当圣殿领主首肯之后这件事就基本没了回旋的余地,他已经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能做的仅仅只剩下挣扎,“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根本没见过她!她过着人类的生活,或许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甚至丈夫,你准备让我去破坏她的生活或是婚姻吗?”
“她没有,我知道她没有。”温斯顿十分肯定,“我清楚你是个忠诚且值得托付的男人,这也是我为她争取的原因。我相信她会喜欢上你的,再不济,你只要开口,圣殿领主就会想办法让她接受这一切。”
“就算她会对我产生情感,但这可是婚姻,你根本不知道那种情感靠不靠谱,神啊……”维克痛苦的压住眼眶。
“你的父母,老国王和王后当年也是这样被结合的,后来他们仍然恩爱和睦的度过了几百年。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你和奥莉薇娅的血脉里已经被种下了相互吸引的种子,这至少能确保你们对彼此产生好感。等到她获得你的血液,你们将更加亲密无间,这是我敢向你保证的事情。”
维克陷入了沉默,他完全找不到其他理由来反驳温斯顿,也没法谴责他。
这是他作为父亲和纳尔逊家族族长的使命,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
他原以为当纳尔逊家的长女不具有纯粹的血统时,圣训就会失效而不被履行,事实上他也确实因为这个原因逍遥了很多年。但现在温斯顿结束了这一切,他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置身事外下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约让他觉得对不起凯丝,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第一个从他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假如他告诉她自己是一个背负着婚约、不得不与别的女人结合的男人,她会认为他在欺骗或者玩弄她的感情吗?
“维,”温斯顿再次喊他,“答应我,在协议上签字,然后完成这个婚约。”
温斯顿的弟弟塞安将那纸婚约呈了上来,并将羽毛笔蘸上了墨汁递给他。
维克没有接,而是问:“如果我不履约呢?”
温斯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许久才回答他:“你我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维,不要试图反抗圣训和圣殿领主。我不希望看到你父亲包括你这么多年付出的一切成为泡影,在这件事上我们没得可选。”
维克知道,如果违抗圣训,他会被剥夺王位及王族血统送上断头台,而拒绝婚约也是一种违抗。
温斯顿见维克久久没有接过那支笔,将右手臂端起握拳放在左肩上,这是族人对君主宣誓效忠和祈求的方式。
他用快要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维克,“吾王,我以纳尔逊家族的荣耀和名誉恳求你,在那张纸上签上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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