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们开始在场中奔跑,一时两列四匹,一时四列两匹,一时一排横行,一时两列斜插,再一时两两相向而跃,却又一触便回。端的是灵动如燕,翩飞如鸿!
皇帝大喜起身,连呼三声“好,好,好!”
能让天马王如此听话,如何不好?!!
恰在此时,鼓声倏忽一停!
高台中,秦牧的黑衣如鼓动的风帆,欲静却不能静!他的人明明直立如松,却如即将拉满的长弓一般——
“咚”!
秦牧奋力击出了最后一击!
与此同时,扎拉坦也人立着长声嘶叫!
在座的众人,尤其是骑马的众人立刻发现,身下的马(尤其是母马)居然也有不同程度的燥动!
骑手们惊慌地想要控制,却发现母马的燥动愈发激烈,这是怎么回事?!
这死马还真是死性不改!
宋早暗骂着清喝一声,枣儿也“咴”了一声:老扎,你够了,看看这是哪!
眼看场子里就要乱了,宋早疾步上前,想勒着扎拉坦的缰绳再说。
扎拉坦纵身一跃,擦着宋早的肩,四蹄如飞,向着场外飞奔离去!
等等,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妈蛋,被匹马给涮了!
宋早心里大骂着跃上枣儿:“咴!”快追上去看看!
枣儿也急了:她可不想跟第一天的那个人一样被打得屁|股开花!
她长叫着:“咴!”老扎,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快回来!
其他六匹马见两匹头马跑了,急忙也跟着跑了出去。
等场上空空如也时,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不好了!马跑了!”
皇帝还站在场上,大笑声卡在喉咙里,脸色铁青。
秦牧脸色微变,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朝着宋早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林阳公主一下失手打翻了茶盏:完了,不光搞砸了,还放跑了马王,这简直是最坏的情况!要怎么办?
“快——”皇帝抖着嗓子。
“恭喜陛下!”满场的尴尬中,秦牧清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不知何时转身走回场内,面带微笑地冲皇帝躬身。
皇帝冷笑一声:“喜从何来?”
面对皇帝如针刺一般的目光,秦牧安然道:“天马王率部来归,连禽兽都服愿服王化,岂不说明吾皇天下归心?”
他伸手一指,笑道:“陛下,您看那是什么?”
不需他再提醒,余下的人也听到了那隆隆如滚雷一般的马蹄声!
那是——
只见为首的三匹马,中间一匹白马,两边的枣红马如卫士一般拱卫着白马朝着高台狂奔!
如果这些马全跑过来,那么——
“护驾!”皇帝的大太监惊慌失措地挡在他身前!
然而,就在马群快到人群的边缘时,白马长嘶一声,奔跑中的马群忽然停了下来!
而两匹枣红马和白马马蹄翻飞不停,不一会儿就到了高台之下!
“这,这!”皇帝的心情在短短半刻中忽上忽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宋早跃下马背,冲皇帝高声一笑:“幸不辱命!陛下,天马所部愿为您治下子民!”心里擦汗:妈呀,幸好留了一手,让枣儿提前通知米朵彩在外围留守,以防万一。没想到,这就用上了。
至于米朵彩的话为什么比扎拉坦管用,当然是她干翻了扎拉坦,上位成功,成了天马群中的新王啦!
那天晚上宋早碰到的公马可都是天马群中等着上位的,米朵彩的后宫备选呢!
皇帝心中的猜测证实,反而有些不太相信了:“这是真的?”
宋早打了个唿哨,为首的三匹马当即低头俯首,同声嘶鸣:“咴!”
这不是在附和皇帝的话是什么?
皇帝大喜:“好!宋县君驯马,秦将军擂鼓,都是有功之人,当赏!”
场中诸人再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大变,林阳公主首先反应过来,笑道:“陛下预备赏些什么?”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了秦牧。
皇帝正要说话,秦牧忽然道:“陛下,臣不要奖赏,只求一件事。”
“什么事?”
说话之间,没来由地,秦牧看了宋早一眼,她的心突然跳快了:这,他该不会是……
“臣心悦宋早宋县君,恳请陛下作主,为臣与宋县君赐婚。”秦牧朗声道。
他真的说了!
“轰”的一声,场中人炸开了锅!
这几天关于秦牧与宋早的传言这么多,可大家从来没想过,像秦牧这等寡言冷漠的人会干出请求当众赐婚这种事!
这也,这也——
宋早感觉,她快被那些妒嫉的目光烧焦了!
皇帝没有马上回答,看向了宋早:“表妹的意思呢?”
宋早脸上都快烧着了,她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帝哈哈大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郎才女貌,天造地合,这个媒人朕做了。来人——”
直到围场中人走得差不多,宋早的头还是晕晕的:她居然就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这,这感觉好像也不是太赖!
她望着秦牧俊美的侧颜,有些羞涩,又有些隐秘的欢喜。
“咴!”老扎,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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