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着没回答:这家伙惯会诱惑她,不能上当!
秦牧又道:“如果你每天能完成我的要求,桂子糖,脆花糖,米花饴糖,缠丝糖……”他不紧不慢地说了数十种糖的名字,“以后你想吃什么糖,就有什么糖,怎么样?”
他每数一种,枣儿的心就跳快了一些,等他说完了,枣儿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他是把糖铺子打劫来了吗?
这还不算,他又取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五颜六色,那熟悉的香味提醒着枣儿:这又是一种她没见过的糖!
“咴!”干了!
枣儿举起蹄子,坚定地在秦牧手上按了个戳:这老板,他家一定是祖传做糖的,跟着他,有糖吃!
秦牧眯着眼,笑了。
第31章 传说中的军神枣
待到燥热炽烈的夏天过去, 燕子屯随即迎来了一年中最难过的季节——冬季。
是的,沙漠里没有秋天。
即便是在最热的夏天, 也往往是刺眼灼目的太阳白天还高悬于空中,晚上便刮起了小刀子似的北风。
到了八月中旬, 即使是白天, 太阳也慢慢不再像个火球一样时刻烘烤着这片天地, 天气日复一日地开始转凉。
八月下旬, 大郑国的江南还在穿夏衣扑夜萤,燕子屯已经落下了第一片雪。
枣儿昂着头看天, 张开嘴伸出粉粉的舌头, 接下那片雪花,两条白眉毛拧成一团:凉凉的, 不甜。
秦牧看着她又露出那懵头懵脑的神色, 习惯性地捋捋她的头毛, 笑着道:“是了, 你应当未满一岁,还没见过雪吧?”
“咴!”我觉得我是见过的!
枣儿晃晃头, 秦牧的手指凉凉的,在她颈中撸去撸来,这让她有点不舒服。这个人的体温一年四季好像都偏凉,夏天的时候靠着他很凉快, 天一冷,就受罪了。
而且,她觉得, 秦牧这是在用她的颈毛捂手。这太犯规了,他一个人类还有衣服御寒,她这匹马可就只有一身皮毛血肉呢!
秦牧另一手执缰,一人一马缓缓地踱步,不出二里地,地上就覆了一层薄雪。待走到将军府大门口时,浅雪已经没过了鞋底。
“咴昂昂!”今天不想回军营嘛。
枣儿见秦牧还牵着她在往前走,赶紧咬住他的衣襟,撒着娇直哼哼。
秦牧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小家伙的眼睛软软润润的,像蒙了层水膜,这还是匹未成年的小马呢。他心头一软,便道:“今日便允你到府中睡一晚,明天——”
枣儿只听他说到这里就够了,她欢呼着“咴”了一声,兴头头地跳进了门槛里,直奔宋昊房间而去。
马房早在八月底时便给各马舍铺上了厚厚的稻草,再过两日,栅栏就会换成更能抵挡风雪的木板。每年夏天的驱虫,冬天的保暖是马房工作的重中之重,但马房里弄得再干净暖和,能有人类住的地方好吗?
随着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枣儿是越发不爱往马房去了。昨天红红住的马房已经安上了厚厚的木板,据她说,那里面又黑又湿,并且一点也不暖和。
秦牧这家伙太狠心了,哪怕枣儿后面表现得这样好,他最多就像今日一样,偶尔许枣儿回来住两日,没再松口让她重回将军府,得想个办法重新住回将军府才是!枣儿早就打算好了,所以才想尽办法也要赖在将军府不走。
闻声而来的紫郢笑着迎上秦牧:“将军又带枣儿去了月牙潭?”
秦牧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天色,道:“怕是钦天监说对了,今年或者又是个极寒的天气。”往年北疆落雪也早,但最早也要到九月中旬去了,而且万没有一上来就下这样大的雪的。
紫郢吸了口气:“您是说,今年怕那边又不好过了?”他手向北指了指。
秦牧半敛下眼皮,半晌方道:“再看吧,现在说这个或者早了些。不过,”他话头一转,看向紫郢:“这几日你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紫郢正准备答话,忽见前头一人打马而来,到了秦牧面前勒缰下马,面带喜色地冲秦牧抱拳道:“小将军,吴老将军派人来了,说是要见您!”
秦牧与紫郢对视一眼,均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吴老将军正是秦牧在军中时的顶头上司——定北大将军。他是秦牧父亲的老下属,自秦父战死边陲之后,便成为了新的定北大将军。
吴老将军打仗的本事不如秦牧父亲,但擅于经营人际关系,在朝中不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颇吃得开,就是对秦牧这个死了爹的老上司儿子,他也不因其失恃而错待。自从秦牧年初被皇帝解职之后,吴老将军并未因此疏远秦牧,不止对他仍滞留燕子屯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且暗下里提供了不少必要的帮助。
只有一条,他毕竟身为一军主将,不好做得过于明显,方便虽仍给,但像这样明公正道地派人来点名见他,还是他解职之后的头一回。
三人一马踏着细雪到了营帐,来人喝着茶水在帐中等候多时,秦牧看去不由先皱眉,此人却是个熟人。
“邵——”紫郢只叫了一声,便被邵文盛用手势止住。
后者笑眯眯地搁了茶碗起身,揖手道:“鄙人邵钱粮见过诸位将军了。”
紫郢张张嘴,结巴了一下:“邵,邵钱粮?邵少爷,你什么时候成了定北大将军的钱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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