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不知怎的盲了眼睛,失了心智,时不时的哭闹烦人的很他却甘之若饴,他像从前她一般讲着从前的过往哄着她入睡,陪着她入梦,她渐渐失了心房依赖他。不知何时她突然笑了起来贴在她胸前三分认真七分嘲讽的呢喃“你不是欢喜我吗,娶我。”他知道不是对她说的可他的心狂跳不止伸手把她手中酸甜的果子酒拿了下来说了声好。鬼迷心窍一般的筹办婚礼,他等了她二十八载才偷来的婚礼,即便明知她醒来兴许责骂他,可他就是舍不得,舍不得拒绝她。舍不得这一点偷来的光景。
他看她穿上凤冠霞衣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可他知道这一次她是为他换上的。即便入了霜华她也有种古韵的清雅,坠地的华发更为别致,只有相熟几人眼含热泪将他送入了东方,那人还是先前那般坐着,规规矩矩带了几分青涩的稚嫩,不似从前那般与他讲南风馆的景致又或是青楼里魁娘的娇艳。
他为她冠了发描了眉,本该吉时才相见的一双人儿,他舍不得舍不得她等太久所以换了云桑为她上妆,他想第一个见到她属于他的她,他想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他起的特别早,看着那人的睡颜有种不真切悸动几分难过几缕疼惜,他撑起身子为她遮住阳光期待再慢一点,时间再慢一点,他舍不得,也舍不得她难过,他俯下身亲吻她的如画的眉眼却突然听到她轻声呢喃“诸葛别闹。”她在梦里都不得舍忘了忘了那人,即使失了魂魄丢了记忆身体也还替她记得。
直到她醒来,他有些心慌推开门进去,她神色淡淡,也不在乎盲了的双眼,依旧含笑眉眼如初看着他,他知道她看不见,伸手遮住了她的眉眼,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她那副神情。过了半晌那人才出声似是叹息又似是挣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时候,他突然很想笑,什么时候知道的,大概是从她昏迷那天开始,从她疯癫痴笑呢喃着那人名字开始,又或是成亲时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时知道的,又或是借着月影一遍遍描绘她的眉眼时知道的,小心翼翼的数着那些偷来的时光像个背负荆棘的罪人却不敢带一丝希翼,不敢想象她醒来后的光景,兴许是一通哭闹,责骂,却不曾想到她竟如此平淡,突然笑了一声掺杂着几丝无奈几许叹息如烟的嘲讽。
她不曾与他分榻而眠,只是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手脚冰凉,他的手掌温凉覆了一层薄茧却舍不得触碰她,她突然覆上的的手让他惊慌几分失措和茫然,她兴许是笑了又或是别的什么“不像啊。”不像什么,不像他吗。他像木头那样杵在哪里,浑身冰凉。她叹了口气将那人拉了过来“木头,我冷。”环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身他温热的身子贴在她淬了冰的身子上渐渐暖了起来。
待到那人出现,她一个人站在那人门前,无论是那人再恶毒的冷言冷语,她还是笑着接着话茬引到别的上面去,明明笑不下去了,明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还是强撑着笑着,听着那人的讥讽,仿佛那人对怎么样都可以一样,明明他才是最相似的面容。
那天漫天黄沙,他看的有些不真切,他有些吃力的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却不知怎的越抹越多,他想笑笑告诉她他多笨拙,把她擦得像个满脸沙土的小花猫,想告诉她他没事,他一个人受惯了伤,觉不出疼,也没有她让他娶亲那般难过。她一哭吧,他就心慌连带着早就麻木了的神经都连着疼了起来,她一哭他就疼的想杀人。他是最看不得她哭的人。他想笑一笑,想对她笑一笑,他的影儿应是似猫儿那般骄矜自傲,应是如那日般戏说着南风馆的趣事,应是对着他打量一番念念有词,说他一笑倾城,怎叫人顾盼生怜的不知羞的女子,不是哭哭啼啼的泪人儿,他想笑一笑,她说他笑来倾城他想他要是笑了是不是她就不哭了,却只说了“不哭了,你说我一笑倾城,我笑与你看可好。”
☆、瑾华
知道她不爱,所以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就仿佛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供她瞻望。每月十五她总会失踪,也不曾寻过,因为啊,怕,怕自己承受不了。后来去取药时看见了那人,她一身红衣裙摆坠地倾盆大雨衣袖勾勒了的纤细动人几分狼狈,倔强的咬着红唇攥紧了朱红的衣袖固执的站在门前,脸色苍白看不真切,不知有没有落泪。撑着伞,站在那个角落里看着她站过了秋雨,跨过了星辰,直到第二日初阳洒落,她才转身。不曾告诉她,每次都站在同一个地方看着她 ,兴许只有这时候才能忘了。看着她站过冬雪,负过春花。直到直到后来听说那高墙里的是为妓子,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难过那么悲伤,后来,那扇门打开了,她却躲起来了,一个人倔强的忍着泪水,蜷缩在墙角,不知为为何心却像是被刺痛了一般那么疼,疼的都看不真切了,看清了那人,竟是个男子,毫无血色的薄唇,纤细的身形惹人怜惜,一双凤眸望穿秋水,有些嘲弄,嘴里苦的想笑,那双眸子。呵。
不再去那里,却忍不住的打听着哪里的事情,再后来,那人死了,慌张的跑出去寻那人。她还是一身红衣妙曼生姿,木讷的跪在那扇门前。
他愣住了,她哭了,还不曾见过她落泪,明明还是一副惹人疼爱的模子,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她踉踉跄跄的起身,下意识伸手去接,她竟然扑入了他怀中,一遍遍呢喃着“温青,温青,我错了。”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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