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丫鬟端了药碗来,太子妃一口气喝了药。
雪蔷问道:“太子妃吃的什么药?”
“身上总是不好。”
“我见也是有些孱弱,这药可奏效。”
“日日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就是不见效。一身药气,也招人嫌。”
雪蔷拉过手腕切了脉,道:“太子妃也太心重了些。郁结于心,怎么能见好呢?”
太子妃叹气道:“不过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等到了豫王府,雪蔷和闵樱进到房里私语起来。
闵樱拍手道:“你总算来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看你这样子,过得不错,没有恶婆婆刻薄了。”
闵樱道:“我如此贤良淑德之人,只要不逢个挑刺恶毒的婆婆,哪有理由刻薄我呢?”
“瞧把你得意的。”
两人说起太子妃来。
闵樱一拳头捶在大腿上,道:“可是丧尽天良了。说太子妃过门这些年了,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喝!太子娶妃之前跟前人少了?也不见有人生下一男半女。这样无理取闹,把不是都推到儿媳妇身上,太子也是那个德行,越是自己生不出孩子,越是埋怨太子妃。”
雪蔷道:“当初娶太子妃的时候就别别扭扭的,可怜她成了受气包。”
“太子妃是敢怒不敢言,平日里皇后那话说得叫难听,不要说我们,跟前近人都听不下去了。脸上稍有点挂不住,就要骂。整日哭丧着脸,家里还能有个好。”
“怎么这样?”
“谁说不是的。如今皇后更加不自在,不作践她又是谁呢?”
“怎么了?”
“你大概也听说了,皇上跟前得了新宠了。也不知道这个能新鲜多久。不过倒是比之前的开头有气场,入宫才两个月,就封了贤妃。”
“为什么,有什么过人地方。”
闵樱团扇敲着下颌,道:“也不知道。听宫里人说,进宫半年多也没见皇上多看她一眼。有一次边荡秋千边唱,唱的是《有女同车》,头上簪了朵木槿花。皇上见了,大怒,她犯了忌讳。”
“什么忌讳?”
“宫里不许种木槿花,她还戴在头上。说是朝开暮落,这花不吉利。”
“后来怎么又宠了?”
“谁知道呢,皇上怒气冲冲走了。当夜就找她侍寝了。”
雪蔷意味深长的摇头叹息。皇后自然要怒的。少有人知道黎王生母的名字,哀舜英。
☆、第 95 章
昭国公,禁军统领倪掷果,掌管京师禁军。母穆宗皇帝嫡长女,葆龄公主。她适闵宗皇帝独生女乐延公主,祁白蟾。是京师有名的少年才俊,初春煦日般俊朗容貌下,透着隐约忧郁,和淡淡孩童稚嫩。
芷郁到府上,阖府行礼出迎。太翁太媪仍旧战战兢兢模样,倪光庭一如既往的不肯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傲骨铮铮模样。
芷郁和长辈寒暄过,道:“我女婿呢?”
奶妈们把五个孩子浩浩荡荡带来,依次是倪霖、倪霁、倪霓、倪雵,不满周岁的幼子倪露由奶妈抱着。玄薇躲在雪蔷身旁。
芷郁笑道:“真是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当初是谁抛绣球找夫婿的。”说着抱起女儿来。
那一年雪蔷刚生完次子,芷郁带了女儿入京。奶妈抱在怀里,手里拿着一朵蔷薇花。掷果的四个儿子也带来见客,她笑嘻嘻的把花插到倪霖头上。
倪霖一反小大人的常态,举起自己的大黑猫给她摸。
芷郁当时笑道:“这是抛了绣球了。”
白蟾见了雪蔷见礼道:“素闻王妃贤德聪慧,美貌动人,今日可算有幸相见。难怪王爷心心念念一刻也离不了。每次进京,想多留一刻也不行,不知道家里有什么牵挂着。如今总算不急着回去,可是把牵挂戴在身边,了无牵挂了。”
“公主过誉了。宫中之人都讲,别看延公主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作了媳妇最是贤惠,侍奉长辈,相夫教子,没有不好的。”
“王妃才过誉了,他呀。”看了掷果一眼道:“老是说我任性。”
掷果笑道:“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说你任性。”
“这不就有了。”
雪蔷和白蟾带着孩子进房说话,芷郁和掷果去后园垂钓。长辈兄嫂都默默回房。这种情形他们已经习惯做个迎宾的背景,王侯将相的高贵圈子,不是他们的世界。
掷果虽是倪家子孙,但从他出生起,他爷爷奶奶,父亲兄弟便把他当贵客来待。他也自幼知道,自己不过是客居罢了,但这个家,想不管也不可。
掷果和白蟾的屋子在家东北角,自成一家,正应了他在家中鹤立鸡群的地位来,后面一个花园,可垂钓泛舟,是他母亲葆龄公主在世时建的。
两人倚在湖边垂钓,掷果笑道:“王爷此番,于国于民于君都是大功一件。只是着实要人心惊,三蓁当时的情形。”
芷郁笑道:“是艰难了一阵子,我倒是还好,兰茞是九死一生了。”说罢意味深长的眼神。
掷果笑道:“都一样。”
他们指的都是各自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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