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蔷刚想发作,不想要他抢先一步,就只得平心静气下来,心里默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这种时候,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抓狂。
玄薇和祁源手牵手望着,道:“院子都不能看了。”
雪茸见老虎要弄坏它的宠仙池,也扑去要救。雪茸是生于冰山的狼,夏天怕热,芷郁特意替它建了宠仙池,夏日要它泡在里面。
芷郁见了连忙叫人拦住,以雪茸的身材,简直螳臂当车,好容易把雪茸拉出硝烟来,见白雪虎转头,芷郁忙喊道:“别要它去仙雪宫!”
雪蔷无奈道:“不怕的,反正明年还会张出来。”
一直闹到半晚,才把白雪虎关进笼子,宫人禁军都狼狈疲惫不堪。雪蔷把芷郁拉到仙雪宫来住,短期叫他不要面对清徽宫的天地初开。
“要去我看看。”
“算了,越看越伤心。”
“我十二岁封王,清徽宫盖了十四年了,连雷电失火都躲过了,不想遭此无妄之灾。”
雪蔷安慰道:“劫数躲不过啊。”
半月后祁珠和张憧驯兽归来,芷郁交还了白雪虎,心里道:“再也不要收留别人的灵宠了。”
☆、第 115 章
羽莼来了,雪蔷大吃一惊。人瘦了不少,不过还是清风朗月一般,精神还好,只是有些憔悴。两人许久不见了,除了瘦些也不觉什么。可是她就是见他的样子心里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
“你还好吗?”她先开口问道。
他笑道:“现在,都好了。”
羽莼平静的把这一年的故事讲给她听。
几年前他和司薰师杜语眸相识。
“那是春天,满山遍野的白踟蹰,好像落雪一样白。她穿着一件白绸衣服,上面满是白杜鹃花。轻轻挽着头发,不着首饰,只在发髻上簪了一朵白杜鹃。”他顿了顿,眼神里闪着光,又道:“眼睛特别的干净,纯澈。”
语眸一回头,刚好和他目光相汇,那是一眼万年。
有人认为龙凤胎并不算真正的双胞胎,不过雪蔷觉得,她和羽莼还是有些感应的,又或许不一定是双胞胎,是兄妹就会有。他和语眸的开始,同她和芷郁非常的像。
羽莼对白粲有过隐隐的担忧,在他看来不需要任何理由,白粲就是不希望别人过得好。但是他想着替白粲出生入死这些年,白粲总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一天夜里,白杜鹃树上挂着白纱灯笼,光影下一朵朵的白花落雪的翩翩落下。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就是避免遇到她。
“羽莼。”
她在树下站着,一双眼睛夜色里也那样的亮,应该含着泪。
他止住脚,却也不去看她。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哪里不好呢?”
“你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不宜再留在琼台。”
“我要你告诉我。”她很伤心,他竟然看都不看她。
“你该明白的,你我之间,我想是你想错了。”
“你真的要娶任雅规了?”
他转过头,望着她道:“我的婚姻要由他做主,我没办法。”
语眸听到这里,再也没有一个字,哭着跑开了。她知道不管羽莼喜不喜欢她,都是不可能了。他是侯门之人,自然要娶侯门之女。自己出身平民,如何高攀得起。为什么自己这样的傻,开始就该料到的。只是她喜欢他,喜欢到天真的忘了两人间的贵贱之分。
语眸离开了琼台省,谋到这里的职位非常的难,在同门看来她被扫地出门真是不小的打击。不过她很快就有新地方招她,她总是觉得这样快能找到事,总是和他分不开的。
白粲只有一句:“你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雪蔷有些怕白粲,羽莼因为自幼在他跟前,更要怕他。他深知白粲不是人,是恶鬼。
羽莼没有想过要娶任雅规那个贱人,好在任雅规一心想着素节嫁了黎王,她能一聘九女,做个侧妃,婚事便也不提了。他不想把语眸牵扯在是非之中,没有再找过她,只是时常远远的看着她住的屋子。至此以后,想来一辈子也不过如此,了无意趣。
白粲淹了千亩良田,怨声载道,要他去善后挡雷。最恐怖的一次他被数千灾民围困,险些丢了性命。好容易把叛乱平复下去,因为淹了田,庄家欠收,于是饿死了好些人,又忙着赈灾。大灾之后有大疫,疫情肆虐,又死了好些人。
羽莼也染上了病,昏睡了好几日。朦胧中他好像见到了语眸,心里说真是要死了,听说人要死的时候会见到想见的人。
清醒过来好几日,一次听下人底下悄悄道:“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过去。”
另一个道:“是不是该告诉公子,要不然太无情了。”
“公子好容易好了,若是再染上如何好呢?”
羽莼推开门道:“人在哪呢?”
下人惊慌道:“在白光寺里。”
染病的人此时都聚在白光寺医治。羽莼进去她正虚弱的端着一碗紫色的药汤努力的灌下去,喝了半碗,缓了口气,这药实在苦的难喝,接着又一口气掀了碗底,把剩下的喝完。她长舒了一口气,手扶着自己的胃,深怕喝下去的药汁马上要吐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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