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上她,“你走!”挣脱他,第一次跑得这样快。
回寝宫的路并不远,雨这样大,两人还是都淋湿了。
她跑回房里,扑在床上,蜷缩着直发抖。
“把衣服换了。”
“你走开!你走开!”
话里带着哭音,身上都湿了,身子颤抖着,好像受惊的小猫,他难过极了。搂在怀里,要换下她的衣服。
她就是不许他靠近她,又哭又闹,人却虚脱了,使不出力气,摆脱不了他。索性伏着头呜呜大哭起来。
他紧紧搂住,哭道:“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这辈子,他第一次说他害怕。
“都是我不好,我说的不是真心的。我都是胡说的。”
她抽咽了半天,好容易发出声来。
“你为什么那样说我?”
她知道他在任家面前免不得要说她,只是这回真的听了,承受不住。她们在一起也不过三四年,她出身又低,帝王之家,美人如云,她算什么?就是不娶任素节,难道他会娶她。最多不过是作妾,早晚是要失宠的。生了孩子又能怎样,也是庶出,一辈子受嫡出的压制。这些她受不住,至少现在不能。他有了别的女人她就走,虽然从来自欺欺人他还不会找。
她这个人一辈子都是看透了,却都不信是自己。好像看惯了生死,唯独不信自己要遇到。她心里恨自己,自己就是这样傻,傻的以为他不会娶妻,不会找别人。怎么能呢?他是最会看人说话的,大概和她那些海誓山盟也和别人说过,根部就是她傻,痴心以为他只对她动了真情。
“我是骗她的,和你说的才是真的。”
他知道这次是闹大了,心乱如麻。她只是失心疯的又哭又闹,口里要说什么,又不成词句。他死死箍住,贴上嘴唇想要她平静,她两只手无力的要掰开他的手,好像他是个笼子,把她禁锢在里面。两人隔着湿漉漉的衣物,紧紧绞成一团。
把她制服很容易,她一旦伤了心,身子也跟着虚脱。他吻着她,她没有力气,任由他吻,只是眼泪静静的流着。
见她不闹了,赶快把她的试衣服脱下来,盖上被子。刚要起身要丫鬟烧汤,她慌张从被里伸出两只白胳膊,死死箍住他的腰。
“我不走,我陪着你。”
他便把自己的湿衣服也脱下来,两人搂着钻进被子里,被褥也早浸湿了。
“你要我。你要我。”她的声音那样飘忽迷离。
两人抵死缠绵着,她口中不断道:“你要我,要我知道你是我的。我得不到心,得不到以后,还有现在你的人。”
“我这个人都是你的,只是你的。”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她哭的更伤心,眼里都是泪。
“我怎么不是你的,是我该死,都是我,你要我死。”
“是我该死,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怕她这样说,在他心里她胜过任何绝世珍宝。他甚至恐惧过,如果只能选择一项,他可以为了她放弃君临天下。
他贴上嘴唇,不要她再说下去。
缠绵了几番,她总算筋疲力竭的睡过去。床上早已泥泞不堪,他抱起她去汤池沐浴,洗过澡脸色才有些红润。
丫鬟趁着空挡换了干净被褥,抱着湿被子出门道:“这是怎么说的呢?”
她把他吓坏了,中间又醒过来,见她眼神渐渐变得清晰,他才稍稍放心。显然她都明白过来,再没说一个字,任由他搂在怀里睡了。
他一夜不曾好好睡。看着怀里的人,他并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她变成这样,他便觉得都是他的错。
☆、第 67 章
芷郁一连陪了她三天没有出寝宫,中间又要罢朝。第二天醒来她没有提起那件事,只是不喜欢说话,有些虚弱。也没有着凉,就是一夜之间变得憔悴起来。
一早晨丫鬟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安和撞见道:“又是怎么了?”
“娘娘不吃饭,喝了口鸡汤就吐了。王爷要厨房即刻做了竹荪汤来。”
安和叹了口气。
雪蔷不爱吃饭,什么也吃不下,急的他也吃不下。龙肝凤胆,珍馐美味全端了来,就是吃不下。
安和进屋见一桌子山珍海味,他把她抱在怀里正哄吃饭。
“娘娘好歹吃些,娘娘不吃,王爷如何吃得下,都当心疼王爷了。”
雪蔷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小声道:“好像我是故意做张做势不肯吃一样。”
芷郁要安和退下去。
她拿起一块煎鱼卵喂他吃。
“你吃饭嘛。我真的吃不下。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你还说。你不吃我怎么吃的下。”
这几天她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芷郁怕她是积郁成疾,日夜温言软语的劝解安抚。
再这样闷在屋里也不行的,雪蔷一早出门去琼台,雪茸也毛绒跟在后面和她一起去。她知道事情一定又传的沸沸扬扬的。
进衙门没多会儿,就听见外面人说王爷来了。
“你干嘛啊。”
“看看你嘛。”他笑着道,到屋里见了她就出门去了。
隔一会儿又要从中书省踱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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