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蔷“哼”了一声。黛兰又道:“还有呢?瞧不上咱们这里,他姑父就在三蓁做官,家里在三蓁住了十几年了,瞧不上?还在咱们这儿谋仕途,吃三蓁的喝三蓁的,还要作践三蓁,可有良心!”
“不必说,定然又是一群德绍那边的遗老。”
黛兰叹道:“其实是围魏救赵,根本不是我出身三蓁的意思。他姑父就是土生土长的三蓁蘅芜。还是当年他爷爷看中日后必成大器,非要把女儿嫁过去,这下可嫁对了。”
“那是怎么回事?”
“他姑姑只一个女儿。”说到这里也不必再说下去了。
雪蔷道:“要么说,这人啊就是有那么一种野火烧不尽的,满口仁义道德,都是私心,还私心的恬不知耻。他怎么说了?”
“他能说什么?”
雪蔷也不便多问。黛兰素来举重若轻、雷厉风行,这样拖拖拉拉,又被人轻贱,她如此高傲的人,心里也要恼恨自己没出息。
“我真想一了百了算了,不气他也气自己。”
“终身大事,总要你自己的主意才行啊。”
两人多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就此为止,又谈起这次黛兰进京观礼的见闻来。
黛兰道:“我听说永平王妃竟然被打了。”
雪蔷道:“真的假的,再不得宠也不至于啊。”
黛兰道:“听说当初为了娶那王妃,永平王灭了她第一个丈夫全族。闹得动静那么大,最后又是新鲜劲过了,不当回事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是永平王自己非要把人家从丈夫跟前抢过来的,烦了也不该这么不给脸,他自己有气先气他自己才对,不是拿她撒气了。”
雪蔷笑道:“世上没有后悔药,真的后悔了,还不是全推到别人身上。当年穆宗皇帝在世时永平王如何得宠,桀骜了一辈子,最后沦为天下笑柄,他怎么受得了?芷郁和我说过,他这个小叔叔啊眼睛从来是长在头顶的。”
黛兰道:“这个王妃他也不敢休了的,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娶,娶的时候喜欢,以为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如今不爱了,就觉得上了当。休了就是认了自己当初糊涂。不过永平王妃也是可怜,我听说需要王妃露面的祭祀典礼,永平王都不许她露面,这过得是什么日子。”
雪蔷道:“这才是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呢。”
黛兰道:“你知道永平王和她前夫是怎么打起来的。”
雪蔷道:“哪里知道,那时候咱们才十几岁,这么算还没进司薰省呢。我听人说过,她和她前夫是有婚约的,只是和永平王两个,当时也是两情相悦,一个非君不娶,那个非君不嫁的。本来,要是不答应,那边也犯不着不要命和个王爷抢女人,已经说好了悔婚。只是那边酒后一句话:说她们满口礼仪诗书,好女不吃两家茶,按礼义,只要定了亲,哪怕没过门,就是丈夫死了,也要终身不嫁守一辈子。她这样悔婚别嫁,有脸说是礼义大家的女儿。”
“就因为这个?”
雪蔷无奈点头道:“就是这一句。本来惹不起躲得起,也是一时酒后失言。你既抢了人家的未婚妻子,就当听不见好了。那时候正爱的如痴如狂的,话传到永平王妃耳朵里,又哭又闹说自己没脸,永平王就去打了。”
“然后呢?”
“然后又没打得过,那边也是破釜沉舟了,后来还是手下人把流行散的配方制法献过去,才保住了永平王一命,听说送回国的时候鞋就剩一只了,脸真是丢尽了。”
“后来就只能嫁过去了。”
雪蔷笑道:“这才到了最离谱的地方。”
“快说啊。”
雪蔷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茶,继续道:“王妃的弟弟,说当初说好了的,她姐姐嫁过去的时候,要把流星散给他们家作聘礼的,如今要手下给了别人。又来打长平王来了。然后就打死了。”
黛兰道:“她们家的人是脑子不好用吗?”
“应该是吧。好不容易事情过去了,王妃说都是因为永平王,自己弟弟才会死。她就那一个弟弟,赌气还是嫁了那边。说永平王什么时候杀了她前夫,她什么时候回去。”
黛兰道:“冤孽啊,我再也不说永平王妃可怜了,这样作死,两个真是天生一对。怎么现在就不好了,理应琴瑟和调才对啊。”
“要么说这就是报应,两人成婚这么多年没有子嗣。就为了他们那点事,打死了多少人。”
“难怪了,好不容易侧室怀了孩子,不到五个月……”说到这里捂住嘴道:“我怎么和你说这个,晦气晦气。”
雪蔷的好奇心勾起来,道:“有什么的,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你的消息怎么还不如我呢?这次好不容易有个侍妾怀了身孕,永平王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也是过了而立的人了,一男半女也没有。即刻就封了侧妃,那宠的。就是奇怪,就那么……”两手一摆。
又道:“大概又是有气才打了王妃的。”
雪蔷道:“大概他也觉得这个王妃娶的晦气了。”
说话间丫鬟进来说黎王回来。黛兰见过芷郁告辞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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