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泽微怔,随后闭眼低低笑出声,往日悦耳的笑声在这个夜里竟有些渗人,带他睁开眼,只见他眼中微红,强势的上前几步,逼近温月,质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何而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锁,举到温月面前,道:“从一开始处心积虑地接近,到后来每次有意为之的偶遇,目的不纯的对我好,却又费尽全力帮我。温月,你又是为了什么?”
温月脑中似有惊雷炸起,嗡嗡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大脑。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竟是在第一次就露出了马脚。
江钰泽只手捏着温月的肩,虽然控制了力道,却还是让温月感到了几分疼痛。她咬着牙没出声。江钰泽并未察觉,低头看着她苍白的神色,眸中苦楚,声音微涩:“你心底,可曾有过我半分?”
温月抬眸的目光和他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他逼迫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在质问她,质问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她,而不是世安候府的嫡女温月。
她心中的不安和迷茫成百上千的增长,虽然她对以前做任务的记忆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她确实很肯定,之前做的任务里面,无数个攻略对象里面,肯定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她对他们的感情。
喜欢吗?
可是在这披了糖衣的关系下,她不过是一个攻略者,而他,只不过是无数任务里面的一个任务对象。这样带着算计的喜欢,连她都有些不耻。
不喜欢吗?
可是她记得他温润的笑,说话时温柔的语调。在避暑山庄时他清冽生涩的吻,让她脸红心跳;在人头攒动热闹的街景时,他温热宽厚的大手,让她心安;就连中秋那日,那场别有目的的烟火,现在回想起来,都让她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温月脑中千思万绪缠绕在一起,不得其果,只得口随心,喃喃道:“我不知道……”
江钰泽蓦地松开了那只捏住她肩头的手。
温月只觉得胸口积聚着漫天委屈,缠绕得她呼吸不过来,她眼中酸涩,眼泪一直止不住的流,最后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她知道江钰泽利用她时,她震惊,她愤怒,她难过,可她都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可是当江钰泽松开她的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无尽的委屈,这委屈说不清从何而来,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她这一哭,仿佛是要把几辈子的泪水都流尽。
江钰泽背对着她,听着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声,死死捏着手中的玉锁,叹道:“你走吧。”
恍惚中,温月仿佛回到了在避暑山庄的那个晚上,那时月光皎皎,他背对着自己叹息,道:“阿月,我本是想等到你及笄的……”然后将自己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亲吻。
可是如今他却道:“你走吧。”只有死寂一般的烛火在轻轻晃动。
温月心神俱溃,踉踉跄跄站起身,夺门而出,消失在沉沉月色中。
温月回到府中,在房中哭了一夜。第二日便称病不起。
时间转瞬就过去了两个月,这段时间里,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广仁帝自那日吐血昏迷后,没几日就苏醒了,只是明显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鲜少在各大场合中见到他。只是近来北方旱灾严重,朝内准备进行一场大型的祭天祈雨仪式。
这几年来,温月作为神女,大大小小的祭祀活动,都慢慢由国师手上转到温月那儿。
国师暗自不说,心底却是恨得紧。原本以为这次祭天祈雨本是大事,没想到这皇上居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的一个黄毛丫头。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心底渐渐有了主意。
温月穿着玄色衣袍,一步一步走上神坛。江钰泽远远瞧见了,只看到她消瘦的侧脸,心底顿时没由来的后悔那晚上的话。
他从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要什么,步步为营,所有情况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后悔这一说。可是如今,他却猛地后悔起来。他似乎是把她逼的太紧了。
是的,他的目的从来不是要赶走她,不然也不会任由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心房。
他能感觉到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这份喜欢里似乎不得已掺杂了些什么东西。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比起刚刚认识自己时的刻意,她早就不知不觉的陷入了自己的温柔陷阱里。而他就是要让她深刻而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
可是如今看来,形势有些不妙。
等祈祷结束时,众人散去,江钰泽特意在温月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她。哪料原本已经看见世安候府的马车朝这里过来,却又忽然掉了一个方向,朝离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
江钰泽面色沉沉,看着那辆远去的马车,暗道自己这步棋,似乎是下错了。
一直躲在马车里面的温月不用想也知道江钰泽的神色,可是她如今心头还是乱糟糟,她真的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钰泽。
她想起那晚江钰泽的那日,在朦胧灯光下,神情苦涩地问她:“你心底,可曾有过我?”
她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自若的面对他。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自己从来就是一个,感情的欺骗者。
纵情深,也不过是一场风花雪月的骗局。
系统看见温月沉默,实在是不解:“你干嘛不去见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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