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了头,手指相互绞着,一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同薛元敬说这件事。
正犹豫着,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同时有声音响起来:“请问薛家小哥和薛家姑娘在家吗?”
薛嘉月透过门缝往外望了一眼,就见是齐媒婆。
这周边的媒婆她都是认得的,因着这两年时常有人上门来给薛元敬说亲的缘故。
两院头名,前无古人,去年的击鞠决赛又一战成名,平阳府里的多少姑娘想要嫁薛元敬?时不常的就会有媒婆登门。虽然每次都会被薛元敬冷着脸给拒绝了,但是过后照样还是会有媒婆过来。
于是这会儿看到这齐媒婆,薛嘉月只以为她是来给薛元敬说亲的。又想到十二女配的事,她心中不由的就平添了几分怒气,和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酸意。
于是她回头看着薛元敬冷笑:“说什么你想娶我的话,你看,现在给你提亲的人就上门来了。你还不去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好姑娘等着要你去求娶?”
说着,她就走过去开了院门,然后气愤愤的转过身往东厢房走,拿了钥匙要开门进屋。
只是她虽然进了屋,一双耳朵还是直着,屏息静息的听着外面的说话声,想要知道齐媒婆今儿到底是替哪家的姑娘上门说亲事来了。
就听到薛元敬在很冷淡的问齐媒婆过来有什么事,然后就是齐媒婆略有些夸张的笑声,顾左右而言他,且不说正事,只胡扯一些话。但却被薛元敬给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又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薛嘉月听到这里就忍不住,悄悄的探头往外望去。
就见齐媒婆打了个哈哈,然后一甩手里捏着的红色手绢,笑道:“哎呀,老身要对薛公子你道一声恭喜了。我今儿来,是有人托了我上门来求亲的呢。可是一门好亲事呢,许多人家想求都求不来的。”
这不就明摆着就是来给薛元敬说亲事的?
薛嘉月再忍不住,从门后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问齐媒婆:“齐媒婆,是哪一家姑娘托了你来跟我哥哥说亲的?”
薛元敬一见齐媒婆过来他心中就很不高兴。原本他是不想给齐媒婆开门的,毕竟他和薛嘉月之间的事才刚说破,他还不知道薛嘉月心中对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但没想到薛嘉月竟然跑过去就开门让齐媒婆进来了。现在听齐媒婆这话里的那意思,就是来给他说亲的。他正打算将这门亲事拒绝,然后叫齐媒婆走人,但没想到薛嘉月竟然走了出来亲自过问这件事。
心中立时就有些慌了,他忙快步的走到薛嘉月的面前,沉着脸问她:“你怎么出来了?这些事不用你来过问,交给我来处理。”
薛嘉月不睬他,依然只看着齐媒婆:“到底是哪一家的姑娘啊?相貌家世如何?是什么样的一门好亲事?”
齐媒婆这时已经转过头来目光上下的打量她,就见薛嘉月身穿浅蓝色的交领上襦,白色的长纱裙,整个人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如早春枝头含苞待开的海棠花一般的娇美。
她就笑道:“薛姑娘,老身才多长日子没见你,你可出落的越发的好了。听说你还自己开了间成衣铺子,生意好着呢,全平阳府的太太姑娘都知道。你这样的能干,相貌又生的这样的好,难怪有人特意的上门来托我向你求亲呢。”
薛嘉月一听这话就有些懵了。
怎么听齐媒婆这话里的意思,今儿她上门来不是给薛元敬说亲的,而是来给她说亲的?她也有被人说亲的时候?
她就有些茫然的去看薛元敬,就见他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忽然转过头目光锐利的看着齐媒婆。
第十六章
齐媒婆浑然不觉,还在那笑道:“说起求亲的人家来你也是极熟的,就是陆家。陆掌柜不是同你的铺子有合作,那陆公子想必你也见过的吧?哎哟,薛姑娘,我同你说,这陆家家里有好几间铺子呢,家里数不尽的钱财,吃喝穿戴尽是最好的不说,陆掌柜夫妻也都是再和气不过的人。家里人口也简单,就陆公子一个儿子,别无子女。那陆公子相貌生的也俊秀,人还上进,这不,他就在太初书院读书,说起来同你哥哥还是同窗呢。且他刚考上秀才,怕不是往后就能考个举人,中个进士,做个大官?昨儿陆夫人请了老身过去,对老身说了这话,老身一想,你和陆公子可不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再登对不过的。所以老身才立时过来找你,给你说这门亲事。若是其他的人家,老身也不来说,怕配不上你。”
又想要再说几句话,无非是薛嘉月嫁到陆家之后会如何的享福,让她不要迟疑,同意这门亲事,冷不防就被人给出声的打断了:“够了。”
这一声断喝极冷,只吓的齐媒婆立时就心肝胆俱颤。忙望过去,就见站在薛嘉月身旁的薛元敬一脸寒意。
以往她没少来给薛元敬说亲,但薛元敬虽然每次都拒绝了,至少面上对她都还是和和气气的,如何今儿来给他妹子说亲事,他脸上竟然会沉成这个样子?
齐媒婆只觉得内心十分不解。不过到底是来说亲的,于是她就笑道:“薛公子这是不同意这门亲事,怕你妹子嫁到陆家会受苦?这绝不会的。陆公子是个性子软和的人,极会疼人的。而且昨儿我听陆夫人话里的那意思,陆公子其实很是心悦薛姑娘,是诚心的想要求娶她呢。这不,他一考上秀才就立时让他父母托我过来求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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