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好,正好省得打扰她继续看比赛。
不过没等她再看多久,忽然又察觉到自己的半臂下摆被人拉了拉。
她只以为还是刚刚那个谭宏逸遣过来的丫鬟,难免心里就有几分不耐烦起来。于是她就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姐姐,我刚刚不是已经将该说的话都说过了?这会儿你主人又遣你过来说什么话?”
一面低下头看去,却见底下站着的哪里是刚刚的那个丫鬟,分明就是谭宏逸。
谭宏逸和薛元敬同岁,这会儿十七岁的少年穿着一件蓝色的圆领袍,腰间玉带,俊朗的脸上神情看起来很不好。
从小没有尝过被人拒绝无视的滋味,但在薛嘉月这里却是尝尽了。刚刚还被她错认是丫鬟,他神情能好得起来才怪。现在看着薛嘉月的目光都有几分凶狠狠的了。
但薛嘉月懒得理他。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声:“哦,原来是你啊。”
然后她继续抬头看前方场地里的比赛。
睢台书院里的一位学子刚刚球杖都已经打到球了,关键时刻多亏陆立轩从斜刺里冲出来,总算是将这球给救了下来。
薛嘉月正鼓掌为陆立轩叫好,忽然又察觉到自己的半臂下摆被人拉了拉。且不同于刚刚,这次的力道分明大了很多。
薛嘉月心中只越发的不耐烦起来。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怒火,低头看着谭宏逸,尽量和声和气的跟他说话:“谭公子,请问你有什么事?”
谭宏逸虽然身高高于她,但她这会儿站在椅子上呢,居高临下的,无形中就增加了几分气势。
谭宏逸不习惯有人这样居高临下的跟他说话,当下就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下来。”
薛嘉月鼻中轻哼了一声。
她凭嘛要听他的啊?在这世上,除了薛元敬的话,其他任何人的话她都懒得听。
所以她没有一星半点要下来的意思,反倒还神情懒散的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谭公子你要有什么事就站在这里说,不然你就请回吧。我还要看比赛呢。”
谭宏逸简直都要被她给气的呕血了,但偏生还对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总不能真的伸手拉她下来啊。前面有那么多的人在观看比赛,若她一嗓子叫出来,那往后他在这平阳府也不用抬头做人了。
思来想去的,他也只好憋下心中那口沉甸甸的怒气,语气很不好的问道:“刚刚我遣人来叫你过去,你怎么不过去?”
他指的是刚刚他遣了个婢女来叫薛嘉月去楼上观看比赛的事。
薛嘉月刚刚已经偷空又去看场中的比赛了,闻言她就低头瞥了谭宏逸一眼:“我叫你的婢女跟你说了原由啊,她没对你说?”
一句话又将谭宏逸堵的没有话说了,一张俊脸也都黑了下来。
最后谭宏逸是气冲冲的甩袖子走了的。而且临走的时候他还丢下了一句狠话,说是今年他一定会领着托月书院夺得这次击鞠大赛的头名,绝对不会再输给薛元敬。
两年前薛元敬选择进了太初学院,而谭宏逸则是选择进了托月书院。此后薛元敬在太初书院的每次月考上拿的都是头名,而听说谭宏逸在托月书院的每次月考上拿的也是头名。
平阳府里这些学院的掌院偶尔也会聚在一起,说一说当今的局势,猜一猜当年县试乡试会试会出的题。自然也会聊起自家学院几位出色的学生。托月书院的掌院每每遇到太初学院的掌院安华清,说起自己的得意门生时就总会提到谭宏逸,还会将他每次月考的答卷拿出来想显摆一番。但每次也总被安华清轻飘飘的一句薛元敬当年院考的时候考的可是两院第一,而谭宏逸只是第二给噎了个半死。再等安华清慢条斯理的将薛元敬每次月考的答卷拿出来,托月书院的掌院看了,简直就要呕血了。
第九章
想必托月书院的掌院每次回去没少在谭宏逸面前提起薛元敬,而且因着两年前院考时被薛元敬强压了一头的缘故,所以薛嘉月现在也确实理解谭宏逸这一份想要和薛元敬一较高下的心情。
但即便他再如何的存了这份心思,直接去跟薛元敬说不好?为什么每次都要特地的跑过来跟她说一声?而且还总是跟她过不去。难道就是因为当年那份赌约的缘故,所以谭宏逸才总是想要在她面前扳回场子来?
薛嘉月不是很明白谭宏逸的这份心思。不过很显然,谭宏逸来找她的事肯定被薛元敬给看到了,因为在比赛结束,他们两个人刚在门外同太初学院的其他人分手之后,薛元敬就开始问她:“刚刚谭宏逸过来跟你说了什么话?”
薛嘉月真心佩服他这一边击鞠的同时一边还能将她这边的动静给看的清清楚楚。当下她也没有隐瞒,就老实回答:“他是来告诉我,说今年的击鞠比赛他一定会领着托月书院夺得头名,压过你的。”
薛嘉月知道,这两年的击鞠大赛谭宏逸都是有参加的。而托月书院去年能在大赛中夺的第二名,谭宏逸确实是打进了不少球。可以说,若没有谭宏逸,只怕去年托月书院就不能得第二名。而去年太初书院才得了第五名……
要知道这平阳府里统共也才八、九家书院,去年太初学院的这个名次,都可以说是偏下等了。所以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谭宏逸还真是个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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