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雪彤听着那些不知道哪条是真,哪条是假的消息,心情很好。
街道被封了一个时辰,接着是京畿卫带着抓到的刺客离开,那刺客被五花大绑,头上罩着蒙面巾,一群人押着离去。
卓雪彤在茶楼的窗口看着,越看越觉得像是元寒。
果然是端木北曜派人动的手,很好。
既然“刺客”被抓,街道自然是解了封,卓雪彤悠然回去瑞王府。
刚进府门,就有下人来告知,王爷在听雪堂等候。
卓雪彤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心急啊,这才做了第一件事,就迫不及待地想赶她走了?
魏王遇刺,还不一定死了,就算死了,还有齐王端木正炜,诚王端木赤烨,还有那些没成年没封王的皇子,最重要的是,狗皇帝还好生地活着呢。
正文 第892章 有没有天理
不过,端木北曜嘛,自然是要见的。
她施施然地前往听雪堂。
进了府门,小雪就直接回去她的住处,不再跟随了。
卓雪彤故意慢悠悠地走着,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听雪堂。
仍是二楼宽敞的平台之上,不过那张软椅已经不见了,端木北曜的秘密,在骆清心面前不是秘密,卓雪彤知道的也已经不少,装病这回事,当然没有必要。
锦衣男子长身玉立,冷漠地看着神色轻松的卓雪彤,淡淡地道:“答应你的,本王做到了,你可以走了吗,卓雪彤!”
卓雪彤脸上轻松适意的笑容微微一僵,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端木北曜道:“本王自然知道是你,在你当日刺本王一剑,说的那些充满恨意的话语之中,就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
卓雪彤冷笑:“你知道是我又如何?卓家满门皆已不在,都是拜狗皇帝所赐,我要报仇,让他也尝尝亲人死去的滋味!”
端木北曜淡淡地道:“你仇恨的,是所有皇室中人,可是你根本就仇恨错了!你该仇恨的,是你自己父亲!”
“你什么意思?”
端木北曜冷冷道:“只有你卓家十几口人的命是命?那江澜河,因决堤而死的数万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那与我父亲有什么关系?江澜河决堤是天灾,天灾之事,人力如何能够挽回?狗皇帝不问青红皂白,杀我父亲,我们全家更是在牢狱司受尽折磨!那个昏君,自己不仁,引发天灾,却叫臣子受死,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端木北曜厉声道:“不配活在世上的是你的父亲卓宗光。你卓家满门遭受厄运,不过是被你父亲所累!”
“你胡说,你胡说!我父亲兢兢业业治水,最后却落得个斩首的下场,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卓雪彤声音凄厉,对端木北曜怒目而视,她不允许别人这样污辱她父亲。
端木北曜面无表情地道:“景成十三年,也就是三年前,陈州大水,江澜河两岸面临决堤之险,工部侍郎受皇命前去治水,国库拨银八十万两,用于河堤修建,卓宗光连同当地河政,府司,贪银共计七十五万三千四百两,七十多万两银子之中,你父亲独得三十万两。因这了帮贪官蛀虫,用于河堤修筑之银,不足五万两。原本应该是青石建筑之处,皆以泥沙代石,强征民夫,不给工钱,饿死累死数百。如此残渣工程,如何挡得洪水,这才致江澜河决堤,沿河之岸,死伤数万百姓。皇上大怒,下令彻查,罪证确凿,这才将其斩首,满门打入大牢!卓雪彤,你有冤?那江澜河之岸数万百姓之冤,谁来替他们雪?”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卓雪彤厉声叫道:“我父亲是清官,他绝没有贪墨,是你构陷!”
端木北曜一指那边桌上,神色漠然,声音冰冷地道:“这是三年前的卷宗,你该识字吧?自己去看!”
正文 第893章 不想碰触
卓雪彤来到听雪堂之时就看见那边桌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不过并没有在意,此时听了端木北曜的话,方寸已乱的她不信端木北曜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她一闪身到了桌前,打开木匣,里面果然放着卷宗。
上面纸质发黄,显然的确是三年前的旧物,她心中虽不愿意相信,但是,端木北曜说得那么笃定,只怕多半是事实。
父亲怎么会贪墨?
三十万两银子。
用于治理河道的三十万两银子,如果真是他贪了,那不但他被斩首是应该,满门抄斩也是罪有应得。父亲不会这么糊涂的。
卷宗之上,白纸黑字。
卓雪彤的手不住颤抖,一切竟然真如端木北曜所说,她的父亲,是个贪官。那三十万两银子的贪墨,一笔一笔,记录清楚。
提审卓宗光的供词上面,有他的交代和亲笔画押。
她认得,那是父亲的字迹。
卓雪彤手直颤抖,之前因为魏王遇刺的喜悦,到此时,只化为满心的难以置信和恐慌。
她想起一件事,父亲和母亲闲谈的时候,曾经说过,他买下了老家的一整条街。
要买下一整条街,那得需要多少银子?母亲曾问父亲哪来的银子,父亲笑而不语。
现在想想,父亲虽为工部侍郎,一年的俸禄,不过一千两。这一千两银子在老百姓的眼里,是仰望的数字,可以吃穿十年,但是,买下一条街,不知道得多少个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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