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讲到一半,她就清醒过来,但话讲到一半,不适合退缩。她深明枪打出头鸟,恐怕等一下如果没有办法成功把自己卖出去,就要被牙行的人处罚了。大汉的处罚工具,用藤条都是轻的,钱汝君早就看到好几个鞭子。
说实在话,钱汝君很怕被处罚,为了逃避处罚,以往她用尽所有的能力办好所有的事。但是她也知道,有时候半路退缩是最要不得的。倒不如看看妇人会怎么说,会发怒还是认真思考她的话?
所以钱汝君眼睛紧紧瞅着妇人的脸,看她的表情变化。看到她的表情沉下来,钱汝君的心也沉下去,知道大事不妙。
她此刻只好低下头,缩回去行列里面,表现的跟其它三个人一样。此时,最先被钱汝君点评的那个,偷偷的看向钱汝君,彷佛有话想问钱汝君,但最后可能因为场合不对,没有开口。
钱汝君退回去时,妇人的唇角抖了抖,微微有牵动的迹向,但最后忍住,保持在原位。低下头的钱汝君自然看不到妇人后来的表情变化。其它人则充满渴望地看向妇人。除了一个人,其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买家,但是人们总难以把眼前如此美的妇人,当成凶神恶煞。自然,他们看到了妇人的表情,可惜,他们没有读心术,更没有智慧去理解这样的表情带表什么含义。如果钱汝君看到,大概会说,这单子买卖成了。
“那你建议我买哪个?若论价格,你该是最便宜的一个?也是,看你未经调教的样子,也难怪卖得那么低?在牙行看来,你该是最没价值的一个吧?”妇人看似问钱汝君很多问题,可那眼睛却向牙行管事看去。
虽然问题是向钱汝君发出,但钱汝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略微抬起头后,发现妇人的视线并没有看向她,这时候她马上判断出人家根本不期待她的回答,若答话了,那就傻了。于是,她继续当作没听到,傻傻的当木头。
牙行管事也略显诧异的看向钱汝君。在他看来,钱汝君不过是农村里不懂事的小女孩,也没学过什么特别技能,纺纱织布、针线活还没学全,可是依现在的表现看来,这女孩似乎颇为聪慧,能够培养。可惜,这外表不符合那些富贵人家选择高级婢女的标准。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符合妇人的需求了。可惜,每个奴婢的报价已经告诉妇人了,现在不是更改的时候。
别看这时代粗野不堪,但在这个时代,特别注重信用。讲出来的话,没有特别理由,都会加以兑现。
现在妇人这么问,只是确认而已。一般来说,主家不会喜欢多事的奴仆,不过据妇人透露的意思,这笔生意要成交,可能落在这个小女孩身上了。要不然,牙行还真的难以完成妇人的条件。
对他来说,每一笔生意都是大生意,他们这个行当,可没有东西是便宜的。与他们往来的人,可没有白丁。都是富贵人家,弘农不大,富贵一点的人家不过不到一百户。这一百户人家,牙行没有不认得的。而牙行管事却发现妇人很陌生。
妇人肯定不是弘农人,也不知为什么跑到弘农来,或许只是过路,晚上投宿时,顺便来看看牙行有没有适合的货色。不过,这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把存货出清,再进新货,完美的达成商品的流通。
“出来讲话的女孩,的确是众人里最便宜的。虽然从农村出来,没学会什么,但基本的打理家事,没什么问题。而且人也比较聪慧。要是过段时间,那价格肯定不同。”
这下之意,就是要买要快,过时不候。
“也是,这丫头我就带回去,好好教训一番。她推荐的那个面恶心善的奴仆,价格也不高吧!我记得是五千钱吧?我也买下来吧!以后苦活、累活都可以交给他。长大了还能把他们配作夫妻,生些家生子出来。”
钱汝君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她赞赏他的目的,可不是想让他当她老公。对于未来的另一半,穿越前,她坚持精挑细选,穿越后,她也不准备改变。有了电纸书里的空间,她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不愁吃。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让她的过去,成为纯洁无瑕的白纸。
转眼看向终于卖出去的那名少年,恶狠狠的剐他一眼,小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俊。”少年此时的笑容,说有多贱就有多钱。
“顾俊,我很快就会替自己赎身,才不会嫁给你。你就不要多想了。”
第十章 没有棉被
身为一个卖身的奴婢,可以说身无长物。除了一身的衣服以外,钱汝君大概只有手工制造出来的简易牙刷了,牙刷还是随身携带。所以随时可以跟妇人走。
至于顾俊那更是两手空空。汉朝的一般人,真的在卫生习惯上,很不讲究。拿刷牙为例,顾俊人生里,根本不知道不知刷牙为何物,所以顾俊的牙齿黄黑的很不乐观,只差没有缺牙。虽然个人形象不佳,但钱汝君眼里顾俊却成了头号大敌。钱汝君此时的心态,把妇人当成老板,身为员工,当然要力强表现,但在现场的表现力,她却远远不如顾俊。
大汉人骨子里,对于身份阶级有明确的认知,也比较明白什么身份的人该做什么事。身为穿越者,钱汝君在这方面的反应能力,明显的弱于大汉土生土长的人。他们讲究的是钱汝君最弱的人际往来。所以,在确认好与妇人之间的身份关系后,反而是顾俊跑前跑后的等候妇人吩咐工作,甚至还不需妇人吩咐,顾俊就能未卜先知的知道妇人的需求,恰如其份的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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