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身为代王,游侠吃点摊贩便宜的事情,他没有少见。而且因为地方偏远,官府的管辖力愈弱,地痞流氓做起事来,更为凶狠。他管不了。也知道管不完,想要养活更多的官员不容易。而当上官的,又想吃更多民脂民膏。他只能维持一个大秩序。至少,不能杀人。
今天这些人算是犯到他手上,罪名重的,可以判那名在他前面挥舞大刀的人,谋反之罪,诛九族都是轻而易举。所以,他把这件事,交给张苍去处理了。见血的事,皇帝不宜在场。除非能产生一点政治意义。这也算替钱汝君解决一件事了吧?那么,是不是能跟钱明显要一点好处。九品官实在太低,弄出面食这件事,算是大事。可惜,跟太常寺的明显官似乎没什么关系。除非,要说这是上苍赐的福,那么,面粉这样东西交出来,他倒是能给她升官。不过,钱重要还是官重要,就不知道钱汝君会怎么抉择了。
王鑫并不认识皇帝刘恒,也不认识张苍,但从张苍身上,还有张苍手下的身手(王鑫是这么认为的),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简单的人。至少,这个年纪,腰背还能这么挺直的人不多。很多都身居高位。而张苍的精气神看得出来,虽然精力已经不足,但神态却睥睨一切。本来在皇帝身边,这种神态还不明显,但等皇帝一走开,这股气质变得愈发浓重。
高洋在旁边,笑容有点僵滞掉。生意还要继续做下去,眼下不是争论的时候,她心里可没有王鑫那么多想法,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维持生意的流畅,这是钱汝君离开之后,交给她最大的任务。
幸好,之前负责贩卖的人,现在已经不需要应付突发状况,高洋把他召唤回来。継续为客户服务。而她亲自接待了张苍。
“客人排队,应该是为了买面食吧?你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让他们给你拿过来。我们再处理眼前的事。你知道,这个人来闹市,我们总要私下处理一下。不然,以后他食髓知味,常常过来找我们麻烦就不好了。”
钱汝君曾经预测这种事会发生,所以这两天一直提心吊胆地预防着。直到王鑫带着顾俊到了,她才安下心来。回樗县县城去。钱汝君临走前曾跟高洋交待,要怎么处理这种坏人,基本上就是让王鑫带出场,他和顾俊会处理。但是现在,突然出现张苍,要把人带走。高洋心理其实正犯着嘀咕,心想,这人该不会是一伙的?
可看刚才这人拔刀的样子,似乎不像啊!高洋曾经注意到张苍的表情,张苍当时,的确相当紧张。她觉得如果他身前的那个中年男子,真的被刀削到的话,张苍会心脏病暴发,直接昏过去。
至于这个名词,也是她听到钱汝君和淳于缇萦谈论到,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只知道心脏真的好脆弱,她以后一定要多运动。其实她也很想按摩。只是那种价位,她实在按摩不起。幸好,普通价位的,只要十文。只是她找人按摩之后,更想要享受一遍缇萦的按摩。事实上,才两天过去,她手上的名单,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了。要不是钱汝君说,三个月以后的不准排,还能排到更后面去。听说,已经有人出更高价位,从别人身上抢预约了。这都是高洋梦想不到的事。其实她觉得,钱汝君也大概没想到,大汉贵女,有这种消费能力吧!
有一个女孩,已经被淳于缇萦挑中,跟金妙两人,跟在她身边,专心一致的学习按摩。不参与面食的生意。让其他人羡慕加嫉妒。至于金妙,她的学习态度很认真,可惜力气不太够,时常把钱汝君和高洋当实验品。喝了灵水之后,金妙的力气和学习力都是倍增,让高洋真的享受一把了。才两天时间,至少金妙在按摩手掌方面,已经比其他的人来得高明了。
张苍顺从高洋的引导,站到旁边去。侍卫们有捉人的,向张苍靠拢,没抓人的,悄悄地挪移到皇帝四周,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们可不敢离皇帝太远,侍卫长更走到皇帝身边,假装路遇熟人,跟皇帝攀谈起来。皇帝不能出来太久的时间,走这一趟,已经足够他们看很多东西了:“看来内史府对长安的管辖力度不太够。廷卫方面,或许也太松弛了。”
皇帝将这件事情的调子定下。侍卫长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回去,没有他们的事。内史府和廷卫,大概要有大变动了。
高洋十几岁,在众人里面年龄算最小的,个头也是最小的,还是个女孩。可是眼下这个持刀者在王鑫手里,王鑫得到钱汝君的吩咐,在人前必须尊重高洋的意见,所以他提着人,每当他想讲话,就一巴掌打过去,打到后来,这人都不敢再开口说话了。看到张苍过来,他敏感地发觉到危险,看他抓住他的兄弟的人,虽然穿着便服,但身上却有一种公门的傲气。不是平常他们接触到的衙差可以比的。
这些侍卫,最差的一个,也有官品,有了官品,自然在面对平常人的时候,就有一股傲气,这跟那些胥吏和衙役不同。那些人说好听点,是替官府办事,说难听点,只是打杂的。连个品阶都没有。
见到那些人,持刀的那个人觉得,就让王鑫揍一顿出气,也比被交给这些人好。看他们对张苍那么客气,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比起来,王鑫对人的敏感性,远不是高洋这个小女娃比得上得。她现在虽然变得极为聪明,但局限于以前的见识,对眼前的状况,还是搞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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