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看到钱汝君也从浴盆起来了,立刻抢过婢女手中擦拭的大浴巾,用帛巾,轻轻地按到钱汝君身上,学着两婢女的样子,准备擦拭,钱汝君可不习惯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她一把抢过胡茬手中的帛巾,替自己擦乾,然后找回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
两个婢女总算有点眼色,帛巾被夺走之后,去拿来胡茬的衣服,并且准备了两套。大汉的衣服,本来就比较宽大,钱汝君身体虽然逐渐恢复,但还没有长高,只比胡茬高一点,倒是能穿下胡茬的衣服。
钱汝君没有拒绝,她已经看到胡茬在她夺过帛巾时,有点受伤的眼神。她揉揉她的头,说道:“不是嫌弃你服侍不周到,而是不习惯别人的碰触。你的衣服很漂亮,我不客气穿上了。”
胡茬眼睛一亮,开心的笑了。说道:“老师,你明天要买衣服,是不是要做衣服?我让家里的绣娘帮你做几件。若是你急,家里准备有各种尺寸的新衣,都还没有发出去,你去挑选,带几件回去吧?”
“这是你给我的束攸吗?”钱汝君点点胡茬,觉得这女孩实在可爱。
“才不是呢!这是小礼物。束攸自然该由我爹爹亲手奉上。我们穿好衣服就去吃饭,顺便还能见见我爹爹,今天贾家那小子的父亲来我家了,爹爹他就没有出去。听说他是当官的,还是了不起的官,受皇帝召见回来的。”胡茬巴拉巴拉,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钱汝君。在她心里,钱汝君就是可以分享秘密的对象,不得不说,钱汝君跟各家管事谈生意威风的样子,让小女孩心里开了花。她觉得一个女人,就应该过这种生活,而不是爹娘所说的,养育照顾好小孩,照顾好家,就没了。她觉得那样太无聊了。
温柔早就在门外等胡茬,自然也看到钱汝君穿胡茬的样子,衣服有点小,她说道:“我拿大些的给你穿吧!我都帮胡茬准备好了。”
钱汝君懂温柔话中的意思,她这是要拿胡茬的新衣给她穿,钱汝君觉得她这一身衣服,就已经好的离谱,她还没有穿过全丝绸的衣服,即使在她那个年代,丝绸衣服,还是高贵的象征,平时她穿的都是路边小店买的便宜衣服。
“不用了。而且我肚子也饿了。”钱汝君连忙转开话题,这一招对小孩有效,在温柔这里,看来没那么有用了。
“那好,吃过饭再换。今天贾大人想见茬儿,正好能跟她爹爹一起吃饭,茬儿,你跟钱姐姐提了没有?”温柔果然人如其名,人也一样温温柔柔的,顺着钱汝君把话题转开,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衣服还是要给的。给钱汝君心里一阵温暖。这个年代的女人,果然比起后代,要会照顾人。不知道受教育的胡茬,会不会识字后,就失去这股美德。
“娘,不能叫钱姐姐,要叫老师。我拜师了!”胡茬不依地说道。
“傻姑娘,拜师有拜师礼,哪是你随口说说就算。”温柔爱怜地摸摸胡茬的脸蛋。胡茬的脸蛋白里透红,与金妙有的比,未来都是有数的美人。跟她的母亲有点像,但更显得贵气。
一行人前往饭厅,听说胡家吃饭,并不是天天都能一起吃,也只有在家主胡说的命令下,说哪天一起吃,才能一起吃。其余时间,分几个地方开饭,基本上小孩一起,青少年一起,妇人一起。胡说吃饭时间不固定,时常一个人在外面用餐。在家里用餐时,倒是时常叫胡茬在一旁陪着,跟她一起谈天说地。胡说大概也发现女儿的聪明,犹豫是不是要给女儿更好的教育。
今天算是难得胡说在家里用餐,虽然有外人,胡说还是叫上了女儿母女和大儿子、二儿子母子。刚刚好,他妻子和每个妾室一人给他生了一个。
听说女儿带了一个人要一起来吃饭,胡说倒是好奇。胡说知道她女儿,最看不起比她笨的人,偏偏每个人都比她笨,所以别人根本放不进她眼里。也唯有父母,能让她敬爱。但这种敬爱,更多是因为亲情。
女儿的要求,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就算贾大人在,也不能改变。对女儿,胡说是真心疼爱,时常心里感叹道,她怎么不是一个男孩。但又庆幸,女儿不是一个男孩。
“今天应该带我家那小子过来,听说茬儿很可爱?就我孩子的娘见过,我还没见过呢!这不逼着我上胡家,非把这门亲事谈下来。”贾谊轻拂他胡子。胡子可是他的宝贝,在这时代,很多男人认为胡子就是男人的门面,打理得很好。就像后事的男人对待宝马一样。
“呵呵!我那娃儿,也就那样,成天跑人家家里串门子,没想到竟跑到贾家去,真是该打。贾家可是官宦人家,我们胡家高攀了。”胡说这话,说得可不真诚,一付你看到就知道,我的宝贝女儿有多好,你娶到这门媳妇,是大赚了。
看到胡说的表情,贾谊没有不高兴,反而更有兴趣看自家媳妇了。说起来,他这几年来,活得不很不顺利,朝中大官看他太年轻,对他多所排挤,始终挤不进那个圈子。倒是商人的圈子,对他肯巴结。在长沙当太傅的时候,胡说给过他很大的帮助。娶他女儿做儿媳妇,也算是一种回馈。
“爹爹,你心爱的女儿来了。还给你带来我的老师,你要给人家很多束攸,不然我不依,不理你啰。”胡茬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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