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血脉不能外流,哥哥莫怨我。”
“这张和我一样的脸,也不能留给哥哥。”
“赏白银千两,送哥哥离京,以后你我再无瓜葛,哥哥一定能遇见一心人,半生无忧。”
他早就习惯姜瑾时不时进地宫把他折磨一番,这回竟然大发慈悲放他出宫……
也是破天荒了。
每次想放弃这条命时,就会想到姜珩以前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算什么?”
往昔音容笑貌,一一清晰。
姜珩深陷囹圄,连他也不在了,谁去救姜珩呢?
他出宫后倒没有遇见一心人,但是遇到了饥荒,救了一个异人。
那人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从死人身上挖来脸皮,给他换上。
虽然不能称之为俊秀,普通平常一张脸,倒也比先前吓人的样子好了太多。
那人练了身古怪功夫,虽是男子,却喜女子打扮,正好他也没有了男子之物,便学了那人传授的《葵花宝典》。
他体质阴寒,正适合练此功,进益极快,一日千里。
后来异人又传授了他医术,学到精髓后,两人分别。
姜珩被喂下了绝育药。
虽然姜瑾吹凉了药,笑得很好看,姜珩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他不想要孩子,但是不希望,是姜瑾来给他喂药。
而且是怕自己威胁到他的地位。
如今自己还有什么优势吗?
空有一个皇帝的名头,什么权力都在姜瑾手里。
甚至后妃生下的孩子,都是姜瑾的血脉。
姜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依然控制不了身体。
最初对姜瑾赤诚勇敢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姜瑾想要的,都拿去便是。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姜瑾抢东西。
宫中牵涉到惊天之秘的人太多了,一波一波的宫人死去。
姜瑾又召了批太监入宫。
近年,姜瑾对折辱姜珩的事没了兴趣。
不再给他喂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再在他面前临幸妃嫔。
姜珩被宫人怠慢,常常一身恶臭。
形销骨立。
几乎没人能认出来这个人是当初清俊温润的太子。
一个面目普通的宫人被领到姜珩这里。
他的眼皮动了动。
等那个宫人抬头时,姜珩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不是他。
恍惚间竟像看见了阿瑾。
那一丝柔软又变成了恨意。
如今姜珩看见姜瑾,恨不得食其血剜其目,抽筋扒皮。
奈何姜瑾势大,姜珩并不敢露出任何破绽。
新来的这个宫人叫哑巴,不会说话。
姜瑾觉得不错,就让他看着姜珩,不弄死就行。
哑巴配傻子,天作之合。
姜珩发现这个哑巴医术很好,常常在没人的时候给自己针灸,按摩。
刚开始他怕这个人又是姜瑾派来的,然而意识到自己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之后,就断定这个人与姜瑾无关。
两人住在最偏僻的宫殿里,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姜珩一天天好起来。
终有一日,他哑着嗓子,说出来十几年的第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忘尘。”
哑巴的声音嘶哑难听,姜珩躺了太久,对声音的感知十分敏锐。即使忘尘的声音微不可闻,他也听得很清楚,甚至觉得很顺耳。
“为何救我?”
“受过太子恩惠。”
姜珩没有再问。
他年轻的时候为了名声,的确做过很多好事,如今躺得太久,很多记忆都模糊了,就算问了也想不起来。
只要知道忘尘可信就行了。
再后来他们渐渐养起一股势力,当然大多数都是靠着忘尘,默默潜伏着。
直到摄政王执政十五年之时,姜珩雷霆一击。
重新夺回政权。
姜珩并没有杀掉摄政王,也没有撤封摄政王的封号。
甚至对摄政王的独女姜溪宠爱有加,赐以柔福做她的封号。
许是因为姜溪眉眼有些像阿瑾。
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利刃的感觉让摄政王更加惊惶。
终于发动政变,被姜珩一网打尽。
这一回,姜珩再没有留情。
大肆剪除摄政王的势力。
摄政王临死前,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连姜瑾这个名字,他也不喜欢。
姜珩曾和阿瑾一起共浴过,那时阿瑾的胸口并没有龙纹。
被呈上来的摄政王的尸体,心口处,有一个和姜珩一模一样的龙纹。
姜珩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虽然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
却无声无息弄出了剧毒,慢慢播散下去。
宫里新出现的孩子,姜珩都不深究出身,挑性情讨喜的养着,逗个乐子,纯慧公主就是如此,随便养大,别的一概不教。
如果是阿瑾的孩子,他一定精心教养,可惜,那日竹楼一别,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也许已经埋骨在哪处幽暗之地了。
竟分毫线索都查不出来。
原来摄政王立的太子姜衡之,姜珩也没怎么动,也许是他有些像自己,姜珩留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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