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是没有字的, 也许有个小名儿, 但那绝对和姜萝的神爱二字不同。
姜萝的字是及笈时名满天下的大儒柳绯墨为她取的。
与男子及冠时长辈取的字意义一样。
神爱这个名字被天下人所知, 反而少有人知道姜萝的本名。
柳绯墨出身世家,精通儒道佛三家典籍学说, 君子六艺样样精通,他才华横溢,医术精湛,偏偏无心官场,云游四海,寻常人难得一见。
除此之外,他容色绝好,清雅如莲,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出去必然是瓜果盈车,上至八十岁的老人, 下至三岁幼儿, 无一不仰慕这位出尘绝世的大儒。
柳绯墨性情淡漠,只收了一位女弟子, 精心教导,并以“天资骄人、如有神眷”为理由,给她取字——神爱。
他对弟子的满意,从这两个字可见一斑。
这两个字,也寄予了他对弟子的祝愿, 得神灵宠爱,平安喜乐。
姜神爱的书画从未外流,无人知道她水平如何,何惜蕊却觉得应该很不错。
姜萝的手指上有薄茧,一看就是常常拿笔的人。
每日保养的世家贵女,茧还能留着,一定非常用功。
何惜蕊不知不觉盯着那双手看了很久。
如玉温润,比她手边名贵的瓷器还要好看。
等何惜蕊回过神来,又继续开始讲字画。
她以为说那些精品字画能吸引姜萝的注意,然而姜萝却放下茶杯,缓缓道,
“惜蕊,你心不静。”
何惜蕊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
“让姐姐见笑了。”
“你喝了这么久的茶,可知道这是什么茶,产自何处?何时采摘,雨前雨后?”
姜萝再次噙了口茶水。
何惜蕊陷入了沉思。
她不愿意服输,但是这壶茶的味道已经被加水多次冲淡了。
本来紫砂壶就不大,倒空也只有两三杯子,放的茶叶便不多。
如今再喝,只知道是茶,味儿清淡,香气袅袅,至于辨别品种,别提了。
那种闻香识茶的本领,不是每家闺秀都会的。
何惜蕊虽然学过,但是她得看茶叶冲泡时晕开的形状、大小、颜色、茶沫…再进行推断。
如今看着瓷杯里温热的茶水,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征,如何辨别?
何惜蕊着了魔似的,端起茶盏,小饮一口,仔细品味,默默吞下去,再来一口,试图分析,再吞,再来,再吞……
不知不觉又干掉了一壶。
姜萝并不参与何惜蕊的品鉴,只默默看着这位容颜娇俏灵秀的姑娘不停喝茶,一口接一口。
“味似乌龙,稍显清淡,可是君山银针?”
何惜蕊搜肠刮肚,终于尝出大致的品种来了。
“是。”
“至于雨前雨后,我却不知道了。”何惜蕊有些不好意思。
“此茶久冲仍有余香,是茶中上品,雨前茶。若久冲,味也不淡,便是茶中极品,明前茶。”
“我们这茶味已经淡了,只能算雨前茶。”
“此茶采至谷雨前,滋味清新,是今年的新茶。惜蕊似乎极爱这茶,等我们出宫了,我再差人送些明前茶给你。虽说君山银针有趣,但这瓷杯也瞧不出个什么来,换做茶壶更难窥见妙处了。”
“下回有了空暇,我亲自烹给你看。”
“谢过姐姐。”
何惜蕊看姜萝神色坦荡温和,不知为何有些羞惭。
转念又想,姜神爱生来就站在高处,哪里知道她这样的人往上爬有多艰难,哪里知道她学品茶时用的些什么便宜陈货。
两人又坐了会儿,何惜蕊水意汹涌,实在想去小解,又怕自己走开后,姜萝会回去,脱离计划。
只能憋着了。
什么时候姜萝才会自己去水榭呢?
“惜蕊,陪我去更衣罢。”
姜萝似乎察觉到了何惜蕊被憋得快爆炸的窘态,故作平淡的叫她同行。
何惜蕊又羞又恨,心里还有些隐秘的愧疚。
姜神爱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惜她们都在同一批选秀里。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
准备良久的景耀终于命人点上香引。
一想到亭子里那个姿容绝世的女子即将为他所有,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姜萝在何惜蕊衣服上的隐秘位置贴了一张幻形符,自己手里也握了一张。
催动时,符纸会化成灰烬,无知无觉,没有破绽。
催动后两人的样子会交换,只有半个时辰。
姜萝让宫女守在房间外,进去后就催动了符纸。
景耀避开宫女,小心翼翼戳破窗户纸,却看见里面的人是“何惜蕊”,暗骂姜神爱狡猾。
又戳破另一个房间的窗纸,才看见正准备小解的“姜神爱”。
何惜蕊刚脱下亵裤,门就被推开了。
景耀勾起邪魅的笑容,走过来。
“你要干什么!”
“殿下自重!”
何惜蕊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门。惊惶无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偏偏水喝多了,这个场景下,也不能贸然站起来。
景耀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看着美人羞愤怒极的样子,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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