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莫琚皱了皱眉,故意道,“要不还是算了吧。父皇是一代明君,自会理解周姨娘的慈母心肠,周姨娘大可不必因着父皇的圣旨而委屈自己啊!”
“别,别。”周姨娘像是怕韩英杰真的会收回圣旨一样的拉住了莫琚的小手,“皇上日理万机,我们又怎好因着这种小事去劳烦皇上呢!芷兰这丫头乖巧可人,姨娘很喜欢她呢!”
“姨娘喜欢就好。”莫琚莞尔一笑,“如今唐府就姨娘一人主事,也实在辛苦。不若早早地迎芷兰进门如何?琚儿记得本月十六就是个好日子,姨娘觉得呢?”
“好好,十六好,就定在十六号吧!”周姨娘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这日子有些紧,不过应该还是能忙得过来的。姨娘这就去准备下聘的事了,你去陪你爹聊聊吧。”
周姨娘满心想的都是娶芷兰过门的事情,便也顾不上和唐云翔置气,只瞥了他一眼,随后端起架子有模有样地回屋去了。
莫琚望着周姨娘那学得似是而非的步子,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唐云翔无奈地看了莫琚一眼,笑着道,“就数你机灵!”
“那当然了,”莫琚恢复了一脸的纯真,“若不这样,爹能得了这片刻的安静么?”
唐云翔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莫琚点头,跟着唐云翔去了后花园。
进了院子,莫琚不由得等大了眼睛。
若非唐云翔还在自己身旁站着,莫琚真的要怀疑她来的地方是不是唐府了。
院子中一片萧索、颓败,那些原本争奇斗艳的花朵全部蔫蔫地垂下了头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寒风过处,几片发黄的枯叶打着转地落在了莫琚的脚下,莫琚终是停下了脚步,不解地看向了唐云翔。
“爹,这是怎么了?”
在莫琚记忆里,这片院子一向是花团景簇,繁花似锦的,从未像此刻一般寂静。
唐云翔沉默良久,方才无奈地指了指倒在一旁的一块牌匾,眼中竟是苦涩。
莫琚看了一眼已经蒙尘的牌匾,眼中的不解更甚,“这块牌匾不是一直挂在这里的么,琚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啊。”
那牌匾上刻着的是唐家三姐妹的名字——琚、瑶、玖。
从莫琚记事起,这块牌子就挂在后花园里,莫琚日日看着,倒也从未把这牌子放在心上,只当是父亲疼爱他们罢了。
唐云翔却是摇了摇头,只道,“当年我与你娘在花灯会上初见,又因着这首诗结缘。”
说到这,唐云翔的声音竟有些哽咽,眼前亦是浮现出了一个动人明艳的少女。
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十七年了。
当年,莫婉清女扮男装参加花灯会,誓要赢得花灯会上最美的一盏花灯。
她一路过关斩将,却在最后一题的地方卡了壳,那最后一题,便是《诗经》中的木瓜。
莫婉清虽然记得这首诗讲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可却在琚、瑶、玖这三个字的位置上犯了难。幸得唐云翔帮助,她才赢得了那盏漂亮的花灯。
婉清拿到花灯时的那个笑脸牢牢地刻在了唐云翔的心里。
日后他二人时时相见,谈诗论词,好不风流。
可笑的是唐云翔以为婉清是个男儿,甚至怀疑起了自己是否有短袖之癖。
在那之后,唐云翔就一直躲着莫婉清。
直到一日婉清以女儿身找上门来,在唐家提笔写下琚、瑶、玖这三个打字的时候,唐云翔才反应过来。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竟是日日陪在自己身边的好兄弟。
后来,唐云翔便将莫婉清风风光光地娶进了门,而婉清当日写的字亦被唐云翔刻成了牌匾,挂在了唐府的后花园里。
为了让这个后花园四季如春,唐云翔还特地命下人从远处引来了一汪温泉水,日日滋养着院中的花朵。
“原来是这样啊!”莫琚打趣道,“女儿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出自诗经,却不想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么多故事。爹和娘的故事如此缠绵悱恻,令女儿好生羡慕呢!可是,这还院子有什么关系呢!”
“你有所不知,”唐云翔顿了顿,方才低沉地说道,“原本这段故事并无人知晓,可不知是谁将此事告诉了慧娟,她竟发了疯般的砸了这个院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原来是这样。”莫琚点了点头,将心比心,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周姨娘。
可那牌匾,可是娘亲亲手题上去的啊。
莫琚掏出帕子,拂了拂上面的灰尘。
她对婉清虽然没有任何印象,可到底母女连心,那份血肉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
忽然,莫琚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爹方才说这段故事并无人知晓,那周姨娘是如何得知的呢?”
莫琚了解周姨娘,以她的性子是断不会想到去调查一块牌匾的来历的。若非周姨娘刻意调查,那便是有人故意将此事说给别人听的了。
婕芜!莫琚的脑中迅速闪过了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周姨娘身边的丫鬟怕是留不得了。”唐云翔和莫琚想到了一处,也觉得那个丫鬟太过古怪。只是他如今与周姨娘势同水火,又如何开口除掉她身边的丫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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