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凝神想着,目光随意落在远处的尖尖角上。
林宇泽并不看她,双眸看着远方,自言自语一般,慢慢地低语着:
“自我记事以来,不知为何,母亲对我总是冷若冰霜,什么事情都是冷眼旁观…其实她对我和大…林宇恒都很冷淡,只是,对我…有时…我总能从她眼中看到嫌恶…”
大约是,自己也未曾料到,居然将从未示人的心事,轻飘飘地就在自家闺女面前抖落了出来,这让林宇泽多少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手握成拳咳了咳…刚放下,就被自家闺女给拽住,
“爹爹,不要伤心难过,祖母脾性就是如此,其实她不是有意的。”
林暖暖说不出旁的话来安慰林宇泽,只好又说道:
“如今,您还有我们。”
林宇泽微微摇头,想要再说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同林暖暖两人一起看向远处的荷塘,沉声说道:
“暖暖放心,今次我虽不打算让你祖母知道,但再不会低声下气忍受。”
第四百五十四章不是他!
就在林宇泽父女对着荷塘兴叹之时,离着他们不远的拐角处,林老夫人身边的岳子慕,冷眼看着这对父女,嘴角微翘地对林老夫人讥讽道:
“您可真能沉得住气,这次又打算就此作罢?”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才要说话,就听岳子慕又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总归是骨肉之亲对不对?”
不等林老夫人说话,岳子慕又道:“您的慈母之心,全留给了林国公府那位了吧。”
林老夫人终于忍耐不住:“子慕,我只是不忍见他们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且这件事情,还未曾查证,我们不好妄自猜测……”
“呵呵…”
林老夫人的话音才落,岳子慕像是听了一个特别好笑的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俱出。
许是还顾及着前头那一对父女,岳子慕终究是停了下来,饱经沧桑的脸上带着痛色:“您这是想要逼死小暖一家。”
林老夫人一愣,脸色顿时有些灰败起来,她颤|抖着说道:“怎么会,我…”
岳子慕看了眼林老夫人,没有继续方才的话,只又讥讽地笑了笑,冷声说道:
“黑衣人已死,您大可放心。”
林老夫人浑浊的目光紧盯住岳子慕,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岳子慕收起脸上的笑,冷然道:“如此不是正和您意?”
饶是林老夫人对岳子慕多有包容,也被他说得动了气,她不由靠住一旁的柱子,看向岳子慕: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岳子慕不由笑了,直直看向林老夫人:“您说呢?”
“你!”
林老夫人收起微抖的手放进袖笼,深吸了口气,回复了神色,她静默了片刻后才温声说道:
“死就死吧,还有刘茉弱母女。”
此话一出,岳子慕的脸色更加阴郁起来,他嘴角一抿,旋即说道:“我就知您会如此。”
说着,他将目光挪着他处,远远地看向前方的林宇泽父女,声音带着丝丝寒意:
“这个傻子也是好命,幸得兄长没有觊觎他的娘子…”
“子慕!”
岳子慕的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林老夫人喝住。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父女俩,往后退了退,才说道:
“你莫要再胡说了,过去之事,其实是你对不住他!”
此话一出,岳子慕的脸,猛然变了颜色,只见他攥紧了拳头,脸上暗红一片,忍了又忍,待吐出一口浊气后,才缓缓说道:
“当年之事,到底谁对谁错,咱们心知肚明,若不是他,我又怎能担上那般罪名…”
此话说得极其隐忍,林老夫人的眼皮子不由跳了跳,她一把攥住岳子慕的手,将他往亭子后面竹林深处拖着,心急之下并未发觉自己的大丫鬟,早被别人遣走,他们身后正有个身影逶迤而至。
岳子慕嘴角微抿,并不说话,只任由林老夫人拽着他走。
直到竹林深处,林老夫人这才住了手,寻了一个石凳坐着,略略喘气,平息着……
岳子慕却没有坐,只是侧目瞥了眼拐角处的那抹影子,又回复了往日的肃穆模样。
“往日之事不可再提,当年老二是有错,可他那也是惊慌失措才酿成大祸,老二也是千般悔、万般恨,这么些年来,也为你做了许多…”
“您是说他罔顾人伦亲情背后射冷箭,谎称兄长逃亡昭南?霸住兄嫂,篡夺兄长世子之位?”
岳子慕的语气愈发重了起来,声音也是越发犀利,一点儿不见初见林老夫人的语气滞涩、说话磕绊。
“子慕,”
林老夫人像是哀求一般,戚戚地唤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你们都是我和国公爷的骨肉,我不能让世人知道你们兄弟不合、家宅不宁,那样只会堕了你父亲的声威,你一出事,生不见人,死…你父亲又因你病重,后来很快就战死沙场,圣上亲授我们一门双杰…我只好…”
林老夫人说得压抑,她像是不堪重负一般,捂住胸口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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