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好似并未发觉自己爹爹的窘境,只笑着将一口粥细细咽下,对着要给她搛菜的丫鬟摆了摆手,接过湿手帕擦了擦,又对着秋菊细细地叮嘱一遍,
“这个一会儿用丁香水泡一泡,再给二爷、二奶奶用。”
李清浅笑看着林暖暖蹙眉,嫌弃地不用那肥珠子。
知女莫若母,暖暖这孩子是不喜肥珠子净手后的味道呢。
“好了,下去吧。”
林暖暖打发了一干丫头下去,只静候着林宇泽夫妇用膳,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爹爹此时正一脸欲语还言“幽怨”地看着自己,
林暖暖故作不知地看向林宇泽,挑了挑眉:
“爹爹,您怎么了?”
“这个小暖暖!”
李清浅不由在心中偷笑着,她这还是气自家爹爹昨晚上轻易就对林琨父子就范呢。
看着自家夫君一脸别别扭扭的模样,李清浅忙嗔笑地说道:
“暖暖,你怎的不给你岳老伯送些吃食?”
要说这孩子,今儿个也是奇了,明明就是个最不喜林琨之人,居然让人送去了精心熬制的鸡汤粥,分明之前下人已经让人送去了鸡丝粥,这孩子却说林国公不喜油腻,可是鸡汤粥就不油腻了?且她怎的就知道林国公的口味?
这还不算,配菜更是讲究,就说才做得的野鸭脯,除却林老夫人,薛夫人处送了些,下剩的本就不多,可这丫头,居然一股脑儿地全送去给了林国公,就更别说旁的佐粥小菜,还有各色点心了,
别说林宇泽见了心里有些不痛快,就算是李清浅自己心里也是有些别扭。
若是旁人做的,林宇泽夫妇说不准还能说上几句,可若是这个丫头,两人还真不忍心多责备她,毕竟自家暖暖,那可不是一般的贴心贴意小棉袄,她既如此定然是有旁的用意。
一家三口,“各怀心思”地用完膳,待小丫鬟上茶后退下,李清浅和林宇泽相视而对,半晌,李清浅不由苦笑着开口:
“暖暖,这是怕你爹爹担下不孝之名?”
要不然也说不通,此举何意啊!
林暖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茉莉香茶,答非所问地赞叹:
“岳老伯窨的茶,真是不错,馥郁却又不是高调的浓香,清新却又不是很寡淡,当真是好手艺。”
这孩子!
李清浅的眼里微微含笑,依着林暖暖跟岳大伯的交情,又怎能不送,看吧,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暗地里早就让人送去了吧。
林宇泽也同李清浅一样想法,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故弄玄虚的小丫头。
他放下茶盏,打算去书房同薛明睿等人细细商量后面的事宜。
就在此时,守在门外的小丫头禀报:
“国公夫人来了。”
“是祖母来了,”
林暖暖忙起身去迎,才走至门口,就见薛明珠急急进来,还未站定,就跟看着仇人似地盯住林宇泽:
“你可真行,从昨晚到现下,你就让人将鹏哥……岳子慕扔在那儿,到现在还滴米未进!可却让人给那个林琨,好生伺候着?”
薛明珠的声音有些尖细,细细听着还有些颤抖。
李清浅和林宇泽都有些听傻了,自家闺女对岳子慕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都是媳妇儿的错,是我没有想周全。”
李清浅忙解释着,
“疏忽?有这么疏忽的吗?林宇泽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薛明珠的手直指林宇泽,指尖微微颤抖,
“是!”
林宇泽垂下头,要说他对那个岳子慕的感情很是复杂,原来那个甫一见到自己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之人,就是自己的生父,林鹏。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又眼林暖暖,辩解着:
“那人按说不是我们府上的,难道就凭三言两语…”
“什么三言两语,是我,是我认定的,你个白眼狼,自己的父亲都不认,畜…”
“祖母!”
见薛明珠一副即将抓狂的模样,林暖暖忙出声劝阻。
“小暖,你别护着你爹爹,我要打这个不孝顺的,他居然……他居然不认鹏哥…”
薛明珠先还是气呼呼地,一会儿就变了颜色,声音也开始哽咽:
“他这么多年,有家不能回,不易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
林国公府世子,堂堂大将军,化名岳子慕,独自一人在外多年,怎能不苦?
林宇泽耷拉着脑袋,只低着头,等着薛明珠训斥,却没成想等来薛明珠哀嚎的哭声,他面色微沉,慌忙跪了下来,口中忙道:
“都是宇泽的错!”
李清浅和林暖暖见状,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林暖暖不由在心内哀嚎:
祖母,分明昨晚跟你说过啊,您这唱的哪出啊?这回当真是玩大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洞悉
“暖暖,你怎的跪在地上了?”
一个温厚的声音从门外远远地传来,薛明珠忙回过头去看,就见林老夫人已然从外头进来,面色不是很好看。
“母亲,您来了。”
薛明珠冷冷地看了眼林宇泽,忙忙起身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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