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缓缓铺泄,青玉台上,丝竹悦耳之声丝丝入扣。悠扬落入人的耳膜,在玉台间舞动腰肢的妖娆丽影,纷纷化成席间众人眸间的一缕剪影。
台上献舞的,不再是往年的宫中舞姬。而是皇甫冥特地命人,从宫外搜罗入内来的胡姬。
这些胡姬,不仅一个个生的花容月貌,那身段也是个顶个的婀娜,玲珑有致。腰身就跟柔弱无骨的水蛇一般,拨弄的在场的男人心底,直直冒火。何况,她们身上穿着的舞衣还尤其清凉。只落两片薄布蒙在雪峰春光,下身也是薄薄的一件纱裙。
白皙如雪的玉臂没有任何遮挡之物,让人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每一个踩在音符上的动作,无疑就是一番撩拨。
场上的大人们,无不不忌讳旁边还有夫人在侧,一个个看的是目瞪口呆,心神向往。只除了分别坐在皇甫冥下首两侧的皇甫延,及慕容夜。
得皇帝恩旨,皇甫延带了暮染一同前来参加眼前的端午佳宴。一心只在照顾暮染上,不是为暮染斟茶,就是为暮染夹菜,或是为暮染拨水果。皇甫延的眸光甚至抬都不曾一抬,只围着暮染旋转。而坐在两人对面的慕容夜,一手紧紧捏着手中杯盏,目光早就不动神色的瞥向皇甫延及暮染。
哪里还有台上胡姬的半分影子。
柳依依就坐在慕容夜的身旁,自是将慕容夜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但说到底,她毕竟是慕容夜的世子妃,即便不为慕容夜想,她也得顾及到自己的面子,及他们柳家的面子。那外头的恩爱,也总要做出场面,于是,柳依依亲自拿起一旁的酒盏,温柔的将慕容夜空下来的酒杯填满,
“宫里头的玉酿不比咱们侯府里的,世子爷可要多喝几杯才是。”端着面上的笑意,柳依依驰骋着心底的不甘,一番话说出口,自然是话里有话。
无心理会柳依依,慕容夜端起酒盏,仰头饮尽。
皇甫冥的位子在众人之上,所以能得天独厚的将场下所有情形,收之眼底。特别是慕容夜,及皇甫延。
暗暗的笑意,从皇甫冥的眸底流潋过去。皇甫冥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将放在案前的白玉酒杯端了起来,遥遥举了举。
见到皇甫冥的动作,台上的歌舞骤然停下。坐着的文武百官,天家贵胄,也纷纷起身,举杯回敬着皇甫冥。这才听的皇甫冥的声音从爽朗笑意中,缓缓流落入耳,说话间,目光却是直定的看向皇甫延,还有暮染,
“今日乃是端午佳节,难得与众卿共同欢庆,朕心甚悦。特别是方才,朕瞧见朕的皇帝逍遥王与暮染姑娘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的模样,朕的心里头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借此良辰,朕特给这对有情人开个好兆头,下旨赐婚,婚期就定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七夕。众卿觉得,如何?”
许是经过酒色的酝酿,皇甫冥的声音醇厚爽朗,敲击入耳格外清明。
席下的文物百官,哪里敢去驳皇甫冥的颜面,纷纷双手抱拳奉承起来,岂会去管皇甫延跟暮染是否真的般配,
“陛下英明,恭喜王爷,恭喜暮染姑娘!”
唯有站在皇甫延及暮染对面的慕容夜,面色铁青,拿捏着酒盏的长指因用力过甚,而青筋暴起。低头的片刻,猛又觉得不甘,仰头直直望向皇甫冥,开口道,
“陛下,微臣有一事要启奏。”
着实没有想到,慕容夜在这个节骨眼上,胆敢出声拦阻。站在慕容夜身旁的柳依依,顿的周身一颤。本能的伸手去拉扯一下慕容夜,要知道,她与慕容夜已结成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柳依依可不想,整个柳家都给慕容夜的不知死活所连累。
然慕容夜只当柳依依不存在一般,挥开柳依依的拉扯。
倒是皇甫冥,听见慕容夜的话,微微半眯起眼眸,眼底的柔光似笑非笑的瞥过来,
“世子请说。”
“既然暮染三生有幸,得陛下亲自赐婚。那么眼下暮染再住在宫里,着实不妥。到底暮染也是安国侯府的人,那么安国侯府也算是暮染的娘家。微臣恳请陛下,大婚之前让暮染回到安国侯府。依照民间风俗,暮染总不能从宫中出阁。”放下杯盏,慕容夜提步从座位上走出来,走到殿中央。双手抱拳,躬低身子,与皇甫冥说道。
皇甫冥甫一低头,而后浅笑,竟也点头答应下来,
“世子言之有理,倒是朕考虑的不周到了。暮染出自安国侯府,那安国侯府便是她的娘家。加之,安国侯在世时待暮染犹如亲生女儿,那么世子也算是暮染的兄长。由世子送暮染出嫁,再好不过。”
不得不说,皇甫冥尤能算计人心,一句话落下来,就跟在慕容夜心里落了刀子。刀刀直中慕容夜的心脏,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可他也只能强行撑着笑,给皇甫冥谢恩,
“微臣多谢陛下恩典!”
一段插曲后,宴席继续进行,丝竹跟歌舞,继续响起来。
慕容夜犹如被人挖了心,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幽幽的在一侧喝酒。
柳依依在慕容夜身旁,看着慕容夜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面又是疼,又是嫉妒。不时将目光望暮染身上抬去,还没临到暮染的目光,先是撞上皇甫延警告而冷凛的眼神。不得已下,柳依依只能收回目光,放在慕容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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