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菱花镜前,暮染盯着镜子里被胭脂抹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容的娇颜,顿时失了神。
“姑娘!”捧着凤冠,桑珠踱步从门口进来。瞅一眼菱花镜里的曼妙容颜,忍不住惊呼出声,
“哇,姑娘,今日的你真是太漂亮了。”
只见的镜中女子,眉目如画,胭脂在她雪色双颊绽成两朵红霞。即便不曾露笑,那樱唇轻轻抿开的弧度,也是如绽放在红尘里的两生花,魅惑的让人几乎移不开眼。脸上那些横七竖八的青筋,早被脂粉掩藏的干干净净。
这样的暮染,真真美的让人心动不已。就跟从皇甫延画里走出来一样,让人只看一眼,便是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啊!”心里藏着事儿,暮染无心留意自己的容貌,反是被桑珠的声音惊醒,转头看了一眼。
不由目光一愣,那镜中的女子,当真是她么?
原来,将脸上的那些青筋遮挡之后,她也可以美的如此放肆。
不由自主的,暮染抬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虽然知道,是妆娘们的妙手之功,暮染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欢喜。
“姑娘今日比起奉为京中第一美人的柳依依柳姑娘来,也是不遑多让呢。”将凤冠放到一旁随侍的婢女手上,桑珠踱步过来。站在暮染身侧的婢女们,纷纷给她让开一条道。
过去后,桑珠亲自拿起妆台上的梳子,给暮染挽起发髻。
今日七夕,也是皇甫延跟暮染大婚的日子。皇甫延乃是日照国的亲王爷,暮染嫁过去,便是王妃。自然不能辱了皇室的颜面,再则皇甫延也不愿意委屈了暮染。从嫁衣到首饰,全是最好的。
挽起一段高瞻巍峨的朝阳髻后,桑珠将凤冠拿过来,别再暮染发上。又是在发髻后边,插上两根凤喙衔珠步摇。
身上穿的是大红的嫁衣,由日照国最好的秀坊七秀坊出品的霞锦织造而成,上头用金色的丝线,丝丝缕缕的描绘着尤为喜庆的龙凤呈祥。皇甫冥素来偏爱皇甫延那个弟弟,所以,他的婚礼跟皇帝大婚比起来,丝毫不差。
“姑姑,吉时将至。宫里来了消息,说王爷已经启程。”桑珠正看着暮染出身,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门口进来,福了福身,道。
桑珠方是回应过来,颔了颔首,
“好好好,姑娘,咱们将盖头盖上吧。”说着,拿起一侧的红盖头,盖到暮染头上。
大红色的盖头挡住暮染所有的视线,暮染只能任由桑珠牵着,慢慢走过去。没走两步,已经有喜娘过来,将暮染背起。而后,便是被背入花轿。
一路上敲敲打打,直到入了皇宫。
在暮染的一副心有所思中,暮染被喜娘牵到皇甫延手中。又是被皇甫延牵着,拜了天地,行了礼。然后,在一阵敲敲打打中,被送回洪武殿。
藏身在一片漆红的盖头里,暮染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只是外头的敲敲打打声,不时的传进来,非常的热闹。心里压着事情,暮染安静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直到,皇甫延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新房里等候的喜娘婢女们,纷纷屈身见礼。
皇甫延抬步入内,挥了挥手,将屋内伺候的宫人全部挥退出去。
知道是皇甫延来了,暮染也站起身。正要向皇甫延行礼,忽尔觉得腿脚一软,头上的盖头跌落下来。皇甫延急忙抬步过去,伸手托住暮染的腰身,将她及时扶住。甫低头时,漆黑的眼瞳在莹莹烛火的映衬中,清晰明亮的映着暮染的容颜。
乍一看,皇甫延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被暮染的容颜勾去。
桑珠还没来得及出去,低头掩唇轻轻一笑,就要踱步出门。
却是猛然听见皇甫延低沉的声音从身后,迟迟传来,
“你的手怎么回事?”
原来,暮染抬手推开皇甫延时,衣袖落了下来,腕上的伤势被清楚的暴露在皇甫延眼底。被皇甫延一问,暮染也是一晃神,顿了一会儿才是道,
“那天不小心,打破了茶盏,给割了一道口子。”
“小染,与我说实话,对你而言,当真有那么难么?”自然知道暮染说的是假话,皇甫延的神色里头,有着隐隐的受伤。
“不,不是的。”张了张口,暮染想去反驳。但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一时居然词穷了。
将暮染抱回到床榻上,皇甫延转头看向还未来得及出去的桑珠,将她喝了回来,
“桑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王爷。”折身返回,桑珠看着暮染的眼色,“噗通”一下跪倒皇甫延跟前。脸色讪讪的,笑了笑,道,
“启禀王爷,如姑娘说的那般,是,是,是不小心给茶盏的瓷片割的。”
“桑珠,本王将你派到小染身边,可不是让你伙同她一起骗本王的。此事到底实情如何,本王只要一查便知,你确定,还要瞒着本王?”冷冷的瞥桑珠一眼,皇甫延的眸底没了看暮染时的温柔。
桑珠被他脸上冷峻的神色唬住,低下头,将所有的实情如何道来,
“那日,陛下不知为何到了侯府。拿起姑娘的手,就割了一道口子。姑娘留了好多好多的血,奴婢劝了,但是劝不住陛下。奴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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