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暮染点点头，难道是她想错了?他并未有什么心上人?
见她低着头沉思，池墨扬了扬眉梢，这丫头思维跳跃太快，他也懒得去琢磨，目光不由得往下看，落在了那个面具模型上，深了深，微微眯起了凤眼：“你之前在想谁?”
暮染回过神，并未察觉出池墨语气的质问，而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在这待了一会儿，天色很晚了，我也该离开了。”走了两步，她又顿下，神色迟疑的转头看向男子：“你……你说的话可算数?”
池墨这才把目光从那个面具上移开，负手而立，姿态傲然，“自然。”
暮染闻言，抿了抿唇瓣，神色略微不满：“那为何你今日早上不告而别?”
她并未发现自己的语气极为熟稔，甚至还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哀怨，池墨却是发现了，低声的笑了笑：“早晚都要离开，难道给你治疗不需要药材么。”
“额……”暮染反到觉得不好意思了，拨了拨鼻子，轻咳一声：“那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找药材?你帮我，我什么也不做倒是觉得过意不去。”
难得看到她羞愧，池墨当下便泼了她一头冷水：“我需要的，都是极为难得的药材，即便皇宫都不曾有，你，如何帮我?”
“……”这倒是让暮染尴尬了，她低下了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对答。
没办法，在这个毒舌男面前，她不知几次无言以对了。
低着头的她，却未看到男人翘起的嘴角。
“我倒觉得，这月上中天的景色，比之前更为动人。”
“啊?”
暮染疑惑的抬头看去，只见那风姿绰绰的男人站到了岸边桥头，风吹起了他白色衣摆，有种飘飘欲仙的气质。
怪不得她总是听不懂他的话，这男人太深奥，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池墨，我真的要回去了。”
不等她刚走两步，便听到了男子的叹息，蕴含着似有似无的无奈：“还真是不解风情。”
转过身，池墨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背着手，开口又道：“都说了今晚月色比以往更迷人，你难道不打算留下来跟池某待会吗?况且，慕容夜早已回府，你也不必记挂了。”
这话……
听着怎么有嗔怪呢?
暮染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点了点头，返了回去，弯下腰坐在了他脚边，双腿垂在木桥边缘，望着水里的河灯，过了会，她才说道：“池墨，你说一个人的性情，真的说变就变吗?他可以前一秒对你好，也可以后一秒痛恨你。”
池墨站着，她坐着，岸边，两个人的身影，看起来却莫名的和谐。
“人世间，最为难测的便是人性。”
“是么。”
暮染的双腿微微晃着，扬起脖子，看向了空中明月，不禁轻笑：“今晚月亮确实比以往的好看，看的人心里很舒服，我已经好久没有这般舒坦了，谢谢你，池墨。”
男人低眸瞧了她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不过是看月而已，若真的要谢，也是因为这个。”
暮染疑惑的看去，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小木头娃娃当真可爱，你刻的吗?”
池墨并未答复，只是把雕刻好的小儿递给了她：“送你。”
如果说之前心情舒畅的话，那现在就是惊喜了!
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收到别人做的小礼物，还是个这般精致可爱的小木人儿，暮染看过来看过去，十分喜爱。
瞧她这般喜爱，男人眼底的眸色也深了，有着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的柔和。
女子不停地翻动着小木人儿，一边看，一边对着男子笑，容貌虽丑，却很真诚。
这样的气氛，越发的微妙了。
可一道尖利的声音，却将其打断了。
“看着背影，我道是哪里的美女?离近了一看，不成想竟是个惨绝人寰的丑八怪啊——”
暮染原本带笑的眼睛，顿时沉了下来，她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对方说话的是一个摇着扇子的纨顾子弟，衣着华丽，容貌清秀，一双眼睛浑浑噩噩，显然是纵欲过度而至。
“听这声音，我道是谁家的狗没有拴好出来乱叫，一看原来是个人呢。”
暮染面无表情的反唇相讥，莫名的有种喜感，池墨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着明显的笑意，真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有如此有趣的一面。
那纨顾子弟少爷一听这话，当下就火了，合上扇子指着暮染，“你这难看的丑八怪，本公子也是你敢辱骂的?瞧你这模样，本公子看了便吃不下饭，快来人，把这个丑女人扔到河里喂鱼去!”
暮染压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底，可当池墨站到她身前，形成一幅保护的姿态时，她竟然有一瞬间的怔忪。
除了慕容夜小时保护国她，多年来，池墨却是第一个把她护在身后的人。
这番举动，倒是给她心底划过一抹暖流。
池墨冷冷的睨着对方的那些人，反倒是让那个纨绔公子哥注意到了他：“天啊!这个男人长的比女人还好看!太让人兴奋了!”说着，他把扇子插到脖子后面，搓搓手，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美人儿，如果你肯跟我回去春风一度，我就放过那个丑女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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