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暮染就怒从心来,
“你来做什么?”
仿佛被暮染问住,玉瑶儿抬起云袖,掩在薄唇处,“咯咯”的笑出声。凝眸看着暮染,眼底的嘲讽呼之欲出,
“来这儿自然是来拜祭皇长子了,难不成,我还过来找圣后娘娘聊天么。再怎么说了,咱们都是不对盘的。”
“呵呵。”冷眼看着玉瑶儿,暮染冷冷一笑,
“你走吧,我的儿子,不需要你的拜祭。”
“那可不成。”如同没听出暮染话里的不欢迎,玉瑶儿自顾走进来,悠悠在灵堂上扫几眼。宛若山黛的柳眉,用炭笔描的细致如画,轻微一蹙,似有一缕轻柔从她眉梢划过。不过须臾片刻,那缕柔情忽尔幻化成淬着毒的冷芒,投向暮染,声色也变的清冷起来,
“你当我很想来么,左右不是是太后娘娘的旨意,我也只是听从吩咐而已。我就上一炷香,耽搁不了不少功夫。”
“你不要欺人太甚。”暮染还能忍着,可一旁的团子已然忍不了。越过暮染上前,指着玉瑶儿的鼻子,张口就骂,
“你算什么东西,左右不过一个被陛下休弃的破鞋。也敢在圣后娘娘跟前放肆,不要打扰我们殿下的清幽,带着你的人滚。”
“哈哈哈。”团子的话刚刚落,玉瑶儿颇有兴致的高笑出声,横过团子一眼,眸底尽是冷意,
“我是陛下休弃的破鞋,那你是什么东西。圣后娘娘身边的,一条狗?”
“你……”被玉瑶儿的话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团子梗红了脸。还是暮染将团子拉到身后,冷面的瞟玉瑶儿一眼,漠然道,
“要拜祭赶快,拜完就走。趁着我对你还有一些耐性,如若不然,你就等着被丢出去吧。”
“呵呵。”不理会暮染的威胁,玉瑶儿自顾的拿起一旁的香烛,走到灵位前,上了两炷香。把香插入香炉后,玉瑶儿优雅转身欲走,却在走到池冉的棺淳边上时,似不经意瞄池冉一眼。再次吐出声音,
“啧啧,当真是可惜了。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多惹人喜欢。只是投胎的时候,不怎么会挑人。投到这么一个母亲的肚子里,自然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玉瑶儿!”这话说出来,无异于拿刀狠狠扎暮染的心,冷眸狠狠的瞪玉瑶儿几眼。暮染的一字一句,都如同从唇齿间凿出来的一样。
玉瑶儿并吧理会,捏着唇角尖锐的笑痕,若无其事的,走出了百鸟朝凰。
玉瑶儿一走,暮染紧紧捏成拳头的双手,尖锐的指甲戳入到掌心里,掌心的疼,远远盖不过心里的疼。
“娘娘。”团子急忙过来,扶住暮染的身子。
强打起精神,暮染转眸看着团子,问,
“陛下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还有凤飘飘跟洛夜呢,也没有消息么?”
“没有。”甚是为难的摇了摇头,团子黯然的看着暮染。晶莹的珠泪被她倔强的压在眼底,并没有溢出来,只是在她清亮的眼瞳里,划开一道浅浅的痕。
这样的消息,对暮染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池墨那头没有消息,雪国那边又怜惜不上。难不成,当真如团子所讲的那样,这月隐王城内,要变天了么。内心积压太久的不安,聚拢成一团浓浓的迷雾,蛊惑了暮染所有的理智。
用残余的自制力,暮染总算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起身,暮染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稳重一些,道,
“团子,我们去一趟奉天殿。”
“娘娘,奉天殿那边情况不明。要不我先等陛下回来,再做打算吧。若是此刻前往奉天殿,只怕……”剩余的话,团子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抬起眼眸,瞧瞧的瞥暮染一眼。
团子能够想到的,暮染何尝想不到。可眼前的情况是,容不得她们继续等了。
摇了摇头,暮染打断团子的话,继续开口,
“等不了了,今日我们必须要去奉天殿,必须得见到太后。”
从暮染的音色里,团子听出心意已决的坚定,索性也不再劝,跟在暮染身后,出了百鸟朝凰的宫门。
奉天殿在南边,离百鸟朝凰还是有些距离的。一路走过来,看着沿路的碧湖都结成冰,冗长的宫道上都堆了厚厚一层积雪。宫人们奋力的在一旁清扫着,也只是将路中央的那一块清理出来。看着暮染的步撵走过去,两边扫洒的宫人,乌压压跪了一群。
因是乘坐的步撵,暮染很快来到奉天殿前。
那晚拦截暮染的御林军还在,看见暮染前来,一个个皆是单膝跪下。
暮染紧紧捏着拳头,自是恨极了这些人,恨不得将他们全部千刀万剐。可还是压制着内心的怨恨,在团子的搀扶下,慢慢踏上台阶。跟门口当值的宫人道,
“听闻太后娘娘病了,本宫要见太后娘娘。”
再次瞧见暮染,当值的宫人有些茫然,正不知所措时,一身粉色而娇俏的玉瑶儿,悠悠从殿内出来。娇俏的声音,听入到暮染耳里,怎么听,怎么刺耳,
“哟,圣后娘娘来了。来的正好,太后娘娘恰巧醒了,娘娘请吧。”
“嗯。”并不抬眼去看玉瑶儿,暮染用鼻尖哼出的余音,跟在玉瑶儿身后,入到内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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