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指点着地上那些被打趴的下人们,又是愤怒又是委屈,“谁知道这些不中用的,是怎么传的话?又是不是对大小姐不敬来着?两下弄岔皮了,可不是黑了心肠,要离间我们母女的感情?”
胡氏是小商贩之女,从小见多识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心机嘴皮都来得,要不怎么能把富商孙守业笼络了这么多年呢,此时见风头不对,赶紧把话颠倒过来说,就怕万一这个疯丫头真的想左了,发疯了,给自己来几下狠的,那自己这些年的小意笼络,百般经营,偷偷积攒下的万贯私房,可不要便宜了哪个去?
孙钗饶有兴致地看着胡氏装样儿,又听几个机灵的下人赶紧顺着胡氏讨饶告罪,道是他们猪油蒙了心,没弄明白太太的意思就一时冲动冒犯了大小姐云云……
孙钗朗声长笑。
“难怪我爹被迷得七荦八素,原来胡氏你还会唱戏!”
说罢,也不知怎地,手指一动,便在腰间抽出柄长剑,那剑明显是把好剑,寒光闪闪,剑气摄人。
胡氏善于内宅争锋,拈酸吃醋,哪里见过这个,瞬间吓尿,两腿一软,几乎就趴在了地上。
“大,大姑姑娘娘,你不能杀我,我好歹也是你爹名媒正娶回来的继妻,给给,你们老孙家生生生了儿子的,你你看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也不能这这样,再再说,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千万莫冲动啊!”
她吓得魂飞天外,嘴上讨饶,心里却是恨毒了这小贱人。
心想一等出了这院子,她非报官把这小贱人当成强盗捉起来不可!
到时候给官差那边塞点银子,还怕进了大牢治不死这小贱人!
“行了,废话也懒得多说,先前让你磕一百个响头你不干,那行,咱换个容易的!”
话音未落,孙钗手腕发力,胡氏只觉得那把碜人的长剑刷刷刷地就朝自己面门刺来,吓得她连叫都没叫得一声,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剑影,那冰凉凉的剑风好似刮在脸上,千道百道……
胡氏腿间一阵热流……这回是真吓尿了。
小贱人的剑,在她头面上划了不知道有多少下,她这下肯定活不成了!
孙守业你这个窝囊废,死囚根,生了这么一个活强盗也不给老娘提个醒!
老娘就是下到地府里头,也跟你没完!
什么东西落在她手背上,手皮微微发痒,胡氏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这才发觉,原来落下的全都是她的毛发!
装死的下人们几乎都僵直了身子,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了。
娘呀,一向威风的太太变成了个眉毛头发都没有半根的大秃瓢儿,这,这……
早知大姑娘如此彪悍勇猛,他们就不该为拍太太马屁前来当马前卒!
这下可好,就算是能平安回去,他们瞧见了太太这副鬼样儿,还能被太太重用?除非白日见鬼!
胡氏从地上那丰沛的毛发都能推断出如今她的可怕模样,登时如被抹了脖子的鸡一般,尖叫半声便没了音,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一边倒着的两个婆子全程瞧得仔细,都是一脸骇然绝倒的表情。
天啊,太太这样,可怎么收场?
太太这跟大小姐,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大小姐,她怎么敢?难道就不怕老爷回来?不怕将来兄弟掌了胡府,她没有娘家?
哦,这般彪悍的大小姐,估计这辈子是没啥人敢娶了吧?
然而就瞧见大小姐收回了剑,却伸出了手……在胡氏身上搜过一番,轻车熟路地把胡氏的荷包,还有手上戴着的银镯子,都收了去!
一个婆子壮着胆子道,“大小姐,这怕,怕是不妥,等太太醒了,要是报官……”
从她当下人的角度来看,大小姐彪悍是彪悍了,可是也太不长心眼了。
她要是跟太太同归于尽也就算了,这不弄死太太,留着太太一条命,这胡氏是那忍气吞声的人吗?更何况,胡氏最宝贝的,不是她头上戴的金头面,而是手上这只银镯子,这可是空心的,里头塞着太太的私房,银票地契那可不少,也是她是贴身服侍的心腹婆子才晓得,却不知道大姑娘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这眼光可太毒了!
眼下老爷不在,胡氏忍不下这奇耻大辱,肯定要报官,这要是报了官,大小姐再厉害,还能斗得过官差?
孙钗瞥一眼那婆子,笑道,“你既然问了,我就教你个明白,等胡氏醒了,也能让她知道知道。”
“现如今天下大乱,高家在北边起事,西面有十三路山寨造反,南边杜总督几乎自立为王,也只有咱们这块地方,还把皇帝当回事……你说,本姑娘把这仇人胡氏一杀,往北面西面南面这么一去,谁有这个本事追得上本姑娘?就凭官府那些个胖差役?”
一个个就知道吃拿卡要,肥蠢懒全占了,指望他们跨省?
能骑马公干,走出十里地,那都算勤快的!
婆子听得面色犯灰,半个字儿也不敢接。
正文 5. 管家和大姑娘
“行了,都别装死了!“
孙大娘抬脚踢了踢地上的人,嘴角的笑容仿佛刀锋一般。
“你们几个能动的,把胡氏抬回去吧!“
大小姐这般凶残,装死的下人们哪里还敢继续?一个个就算是有伤也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哭丧着脸,装模作样的去抬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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