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鸿说罢轻呵一声,觉得太可笑,“皇上如今已是枯木之态,神志都不太不清,又听信谗言,京中已暗涌不断,希望新主能有挽救之势。”
叹了口气,继续无奈说道:“兴许是津嵘幼时我对他太严厉,我与他随时都能吵起来,我想忍忍耐心一些,可是...”晏殊鸿有些委屈,“若你在我身边...我定能耐心的。”
晏殊鸿对着墓絮絮叨叨的说着近来的一切,还说了些他的打算,然后抚了抚墓碑,“知道咱们儿子担心她媳妇,以前我打下的城池不是白打的,所以我进宫请皇上给他一次历练的机会,让津嵘随军当个副将,以前带军时的部下们还卖我的面子,答应照顾津嵘。”
“我想你定是有些担心,别担心啊,咱们儿子虽贪玩了一些,可是该学的我已经教会他了,不然我怎会任由他整天在外面玩。”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晏殊鸿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天色叹气,“看来我又该走了,夫人,等我下次再来看你。”
又摸了摸墓碑,晏殊鸿笑了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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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池府的院子里静悄悄的,突然听见呲呀一声,下人看了几眼那个方向,根本不敢离开半步,老爷交代了,府里如今杂人多,他们要各就其职,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又过了很久,直到下人换班的时间,暗处的人才找到时机,按上次来过的路线直接攀着窗跳到房间里。
按着记忆里的方位,在黑暗中找到她的床,他似乎听得见她细细的呼吸。
他今日担心了一整天,生怕她被吓到或者伤心,她现在就在他面前,他终于放心了一些。
索性靠着她的床坐在地上,一手搭在床沿,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静静的听着她的呼吸。
呼吸清浅,被子盖着半张小脸。
腹部又是一阵胀疼,池晚莺咬着下唇嘤了一声,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睁开眼。
朦胧的视线里尽是一片黑色,不舒服的动了动,然后床边‘嚓嚓——’两声衣料摩擦的声音。
池晚莺混沌的意识瞬间清晰起来,秉着呼吸僵着不敢动,连腹部的胀疼都吓得消散了几分。
突然有人撩动帷幔,池晚莺小心翼翼的往床里挪。
在他一脸担忧的撩开帷幔时,迎接他的是一个迎面而来的枕头...还有一床被子,还有不小心看到的姑娘惊恐的眼神。
“莺莺,是我。”他挡住自己的脸,扒开被子,退了半步低声说道。
在惊恐的想着往床里躲还是冲出去的姑娘一顿,楞楞的缩成一团看着他。
黑暗中,与他相似的身影往她床边坐下,慢慢的靠近她,“是我,别怕。”
池晚莺慌乱的心还未平静,连带着今日家里院子里被翻被人守着的惊吓与腹胀一块堆在一块了,似乎这成了一个发泄点。
双腿曲着,她将小脸埋进去,无声的抽泣着。
晏津嵘过去想抱抱她,可是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听见小声的哭泣,他的动作僵住。
完了完了,把他的姑娘弄哭了?
吓到她了?要怎么安慰!要不然他走好了。
他也不知道她会突然醒过来。
晏津嵘想想,还是觉得道歉后再走吧。
于是有些手忙脚乱的道歉:“莺莺,别哭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吓到你,就是今日听到消息很是担忧,所以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我本想看了你一眼便走的,但是没忍住坐了一下,没想到会吓到你...那我走了。”
晏津嵘怜惜的揉了揉她的头,正打算退到床沿离开...
那姑娘噙着泪委屈的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凉凉的液体滴到他的脖子上,她带着哭腔说:“不给走,陪我。”
怀中的人这么小一团,委屈的抱着他要他陪她,他怎么舍得离开。
察觉到腰间环上了他的手臂,她搂紧了些他的脖子。
晏津嵘被冰凉的手冷得一哆嗦,然后将她的手扒了下来,在她委屈得又要掉眼泪的时候环住她的肩膀,让她半躺在他怀里,然后双手将她冰凉的手捂着。
“手怎么这么凉。”
她蹭了蹭,没回答。
他也没再问,知道她的不安,搂着她继续帮她捂着双手。
靠着他的胸膛,听得见他的心跳得起劲,她的人被他抱着,手被他捂着,很温暖。
她的情绪止住了,那种发虚的不安终于消散了一些。
手在他大掌里戳了戳。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难受了?”
她嗯了一声,哭累了有些困。
“不难过了就好,我的手都麻了。”
池晚莺赶紧从他怀里离开,他动了动早就麻了的手,动了两下没这么难受后替她拢了凌乱的发。
池晚莺面色一动,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好看,索性是在黑夜里,晏津嵘也看不出什么。
轻声哄着:“莺莺乖,不难过了就睡吧,明日起来又是美美的姑娘。”
将她轻轻按下去躺好,然后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你日后是不是不能来看我了。”她带着倦意缩在被子里。
“只要你想我便来。”他低声说道。
“...嗯。”她轻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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