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装镇定,从手拿包里取出墨镜欲戴上,却发现手竟然微微颤抖,一时没能拿好,「喀」的一声,猫眼墨镜从包沿滑落在地。
不要慌,不能慌,你是苏盈盈,没有人可以击败你。
苏盈盈稳住心神,不疾不徐的蹲下身,探出手拾起墨镜,可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男性大手,却先她一步捡起。
苏盈盈愣住,抬眸望去,撞上一双异常隽深的黑眸,她心下一震,随即站起身,打直纤细的背脊,浑身迸射敌意。
对於她冰冷的瞪视,苏允恒并不意外,反而朝她露出微笑,并递出手里的墨镜。
「好久不见了。」醇厚的中低音,隐含着笑意,在苏盈盈耳里听来,无疑是挑衅与讽刺。
苏盈盈垂眸,冷冷瞅上那只大手一眼,随後不客气的打掉墨镜。
墨镜重重摔落於地,断了一边的镜架。
苏允恒淡瞥了摔坏的墨镜一眼,笑说:「我碰过的东西,你就当成垃圾了?」
苏盈盈死死瞪着他那抹得意的笑,握在手拿包上的纤手,暗暗地收紧。
「看见我出现在这里,觉得很意外吗?」苏允恒笑问,那双幽沉的黑眸,里头好似填满了嘲讽。
苏盈盈不屑开口,只是冷着艳容,红唇紧抿。
「方才在电梯口碰面的时候,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很意外。」得不到回应,苏允恒不以为意,兀自微笑地说道。
「我不是意外,而是觉得倒楣,居然在这种地方遇见你这样的杂种。」
听见苏盈盈一开口便是夹枪带棍的羞辱,苏允恒无动於衷,依旧微笑,那上扬的峻眉,微翘的嘴角,无不充满自信,从容的神态,配合那一身显贵的订制西服,他看上去就像个王。
第三章
事实上,当前他的地位,确实是个抢得宝座的王。
而她,却是那个被拉下王座的废后。
思及此,浓浓的不甘涌入心底,苏盈盈咬紧红唇,甩头欲走。
「姊姊。」
蓦地,这句极其讽刺的称呼,重重击落在苏盈盈心上。
纤瘦身影僵住,硬生生的停在原地,没有回头,却也不敢继续往前走。
苏允恒捡起少了一边镜架的墨镜,慢条斯理的信步绕到她面前,而後再次将墨镜递给了她。
苏盈盈不接,眸凝冷霜,艳容僵白的回瞪他。
「这样喊你,可以吗?」苏允恒故作恭敬的问道,俊颜却高悬着讽笑。
「苏允恒!」她气红了脸,胸口如浪的上下翻腾。
「你总算记得我叫什麽名字了。」整整高出她一颗头的高大男人,似笑非笑的说道。
她瞪着他,死死地瞪着,倘若此刻手中有一把刀,她一定毫不迟疑的刺进他心脏,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
「像你这样的杂种不配姓苏!」
「那你就配吗?」他敛起笑,淡淡反问。
她一噎,抄起手拿包就往那张可恨的俊颜摔去。
更快地,他抬起另一手,在半空中截住她。宽厚的大手紧紧圈握她的手腕,紧得好似一只铁环,箝困住她。
「放开!」她扭动手臂,挣扎起来。
苏允恒低垂眼眸,冷冷地注视着她,尽管嘴角仍上扬,笑容却透着教人窒息的森寒。
「你知道吗?今天这一切,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他语带微笑,目光却好似北国之雪,冷冽冻人。
她死死瞪他,皓齿一松,红唇轻颤,并非害怕,而是过度愤怒所致。
「是你害我的!若不是你这个杂种的存在,今天的一切不会是这样!」
「看来你还没认清事实。」
苏允恒音调轻快,表情愉悦的看她像个斗败的王,落魄且狼狈,全然没了昔日趾高气昂的女王范。
蓦地,握在她腕上的大手一个暗暗使劲,苏盈盈蹙起秀眉,抑下吃疼的低呼。
正当她想挣脱他的桎梏时,那张白皙光滑的俊脸凑近,凝视她的双眼,寒光湛湛,彷佛两把刀,一层层割下她的自尊。
他含笑,语调无比轻柔的低语:「究竟谁才是那个杂种?」
娇艳脸蛋一瞬刷白,颤抖的红唇,惊惶的目光,眼前这个苏盈盈,好似换了个人,与从前每次出现在他面前,便是对他冷嘲热讽,毫不留情予以羞辱的女人,判若两人。
苏允恒扬起嘴角,冷笑,而後松开了手,看着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苏家千金,在他面前落荒而逃般的离开。
「姊姊,再见。」
听见背後传来苏允恒低沉的道别嗓音,苏盈盈当真恨透了这个男人。
打从十四岁那一年知道他的存在,她就恨死了他,但这份恨意,没有这一刻来得这般深。
顾不得旁人愕然的注视,以及那些耳语与指指点点,苏盈盈僵着脸,美目微红,快步躲进电梯里。
金属门阖上,望着倒映在镜面中,那样狼狈无措的自己,苏盈盈下意识想拿出墨镜遮去脸庞。
下一秒,她脑中浮现男性大手执着墨镜的画面,又想起断了一边的镜架。
「王八蛋!」教养甚好的她,忍不住脱口低骂。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把今日的屈辱,向苏允恒连本带利讨回来!
浪漫的「卡农」旋律,在专业的弦乐队演奏之下,缓缓响起,穿着名牌订制婚纱的新娘,拖曳着长长的雪白裙摆,步进了婚礼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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