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微笑着走到桌案前,拿起罩着红纱的烛灯照了一下她的身,指着她映在墙上的影子对张少卿说道:“常言说人有形,鬼无影,夫君你看我是人是鬼呢?”
张少卿眼望着闰乌凰映在墙上的人影满眼惊恐,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而闰乌凰却不管他回答不回答,她继续对他道:“夫君,乌凰白天出门半夜方归,脸被划伤衣裳破损,夫君不先询问乌凰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却怀疑乌凰是鬼不是人,竟然拿着桃木剑要刺杀乌凰!难道说夫君早就知道乌凰今天要遭遇不测吗?”
闰乌凰的这番问话摆明了一切,摆明她知道他就是害她命的那个人!
就听得张少卿满头大汗,满脸恐慌,无言以对。脑子里好似一盆浆糊澄也澄不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来回变,半晌……
才回过神来。
才讪讪开口道:“娘子近些天来好大胆,总喜欢单独外出,又从不对为夫解释什么,为夫已经习惯,所以就省略不问了。至于这桃木剑嘛……”
张少卿稍稍地顿了下,脸上立刻露出极夸张的惊恐。
极害怕地对闰乌凰说道:“前几日,官窑的梓人挖陶土时挖到了不祥之物,不久,在那梓人的家里就出现了鬼魅来伤人。为夫担心受到殃及,就去道人那里求了这把桃木剑,以防万一。”
他话说着,他就将他手中的桃木剑放到桌案上,继续道:“而娘子今晚的模样实在忒吓人。”
“所以为夫还以为是那东西幻了娘子的模样,来到了我家。为夫一时眼花,就对娘子有了不敬之语,请娘子不要见怪啊。”
闰乌凰闻言,就朝桌案上的桃木剑望了一眼,走过去,将它拿在手中把玩了一半天,然后就对张少卿轻轻地问道:“梓人挖陶土竟然挖出了不祥之物了?可我怎就没有听说呢?”
她说完这句话,她就拿眼定定地去望张少卿的脸,就看到张少卿的脸上就淌出了豆大的汗珠。
闰乌凰见状就在心中冷笑一声,就假装没看见张少卿的脸淌汗,继续去把玩那把桃木剑。
却将话题转了一个弯,道:“今天我上山,本是想去堰塞湖去买几尾鱼给你父子炖汤吃,谁知一脚踏空,竟摔下了山崖去。幸好挂在了一棵松树上,这才大难不死回到了家。不想却被夫君看作了鬼魂!夫君,你不觉得你有愧于我吗?”
她不等张少卿回答她,她就转身走进卧房,关上房门,搂着儿子去睡觉,就把张少卿凉在了正房里。
张少卿望着闰乌凰走去的背影,想着她走进卧房时给他丢下的那最后一句话,心中顿时恶恨汹涌。
暗吟道:这贱人,她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是我把她推下了山崖去,她这是在恨我呢!
然后他一把就抓起桌案上的桃木剑,往空中狠狠地劈了几下后,咬着牙暗暗道:看来,我下一步的行动就更要加紧了。
正文 第309章 心如蛇蝎
自那日起,闰乌凰就不再去登二半山。
然而张少卿要杀闰乌凰的心却更加地急迫了,因为张少卿怀疑闰乌凰有了外遇了。
因为张少卿绝对绝对地相信,那天闰乌凰跌崖后一定是有人出手救了她,若不然,已经跌进了万丈深渊的闰乌凰没有武功,她怎就能逃脱死的命运呢?
而那个救了她的人一定是和她有了情愫了!因为他看到自那日之后,她的脸上就时常出现了笑容!若不是有了新的爱情的滋润,她怎就能如此地心花绽放呢?
所以他就再不能容忍她再活着了,他要立即杀死她!
只可惜杀人的工具一时还没弄到手,就只好再容忍她又多活几天了,而他必须得加快他寻找杀人工具的速度了。
所以他常常在官窑开工时避开众人的视线,走出官窑,走进松林茂密的二半山,在潮湿的山洼里,在低矮的松枝间,仔细地去寻找他需要的那东西。
一次又一次地去寻找。
足足寻找了一个雨季,才终于让他在一堆潮湿的松茅堆里找到了它。
张少卿忍住心中的狂喜,小心地把那东西捡起来,装进他早已准备好的布袋里,把它带回了家。
张少卿走进厨房,打开布袋,刚一倒出他带回来的那堆东西,一股带有土腥味的潮气“呼”的一下,就扑满了他的脸。
张少卿不在乎他的脸被潮气熏得湿粘不堪,他很小心的把那堆东西平摊在地上,捡去上面的泥土和腐叶,把它放进了洗菜盆,他要抢在闰乌凰收工回家之前将它洗净晒干,然后找准机会用它去杀她。
可他却忘记了在卧房里还睡着一个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人——
他的心肝宝贝大儿子张继祖。
张继祖,张少卿唯一的儿子,私塾里的小帅哥,因为腹泻没有去上学,此时正躺在他自己的小卧室里养身子。
他突然听到厨房里有水声响,就以为是母亲回来了,他就起身下床,走出卧室走进厨房去寻母,没有看到母亲,却看到了父亲,当然也就看到了张少卿正在洗的那堆东西——
那堆伞盖上带有黄色豆丁的红色大蘑菇。
张继祖喜欢吃蘑菇,一看到水盆里的蘑菇就觉得嘴里馋得慌。
就拉住张少卿的手,仰起他的小脸向张少卿甜甜地问道:“父亲,你今天是要给孩儿做好吃的蘑菇汤吗?这些大蘑菇好漂亮,孩儿好喜欢它,孩儿要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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