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中天。
太子宣看到大殿上再没有谁、敢站出来惹他心烦了,他就朝站在他身边的吕良使了一个眼色,吕良立刻就扯着尖细的嗓音一声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话刚落音……
只听在群臣中就发出一声颤颤地喊,“微臣有本启奏……”
太子宣拿眼朝那发出声音的朝臣一望——
原来那个要奏本的朝臣,竟然是身着紫袍官服的右丞戚丞相。
太子宣望着这个儒雅又瘦弱、一向对自己很恭敬的老臣,他在心中对他充满了爱意。
他不知道这个老臣对自己要奏什么本?他就微笑着对他开口问道:“戚爱卿,你要对朕说些什么呢?”
右丞戚丞相伸手从袖笼里掏出一卷黄色绫锦,举过头顶,跨出几步站到平台前,颤着嗓音高声道:“启禀太子,微臣手上举的也是先皇遗诏。”
“是微臣几年前添寿时,先皇以给微臣祝寿为名,派总管太监陈公公送来微臣府上宣读的。内容和言官曹满曹大人手里的密诏完全相同,绝不是伪诏!”
“所以微臣一定要看到太子手中的传国玉玺,微臣方能称太子为皇上,否则,太子只能是太子监国,而不是面南称朕!”
太子宣绝没想到右丞戚丞相的手中也有遗诏!
所以从戚丞相嘴里说出的话犹如炸雷轰顶,炸得太子宣的脑袋“嗡——”的一下,人就懵了。
太子宣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他满脑子只记得去念一句话: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弱弱的、与世无争的文臣,今日他怎么也会?也会……
正文 第401章 屠杀前朝老臣(三)
从右丞戚丞相手里拿出来的遗诏,让太子宣的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半晌……
太子宣才回过神来。
太子宣眼望着这个瘦弱的右丞戚丞相,在心中恨恨道:这该死的老皇帝,竟然对我防了一手又一手,竟然连遗诏都写了两道!
还竟然把遗诏送到了我对其印象颇佳的、不会对其防范的右丞戚丞相的手里。
如此看来我杀他是杀对了,因为他对我使用权术,因为他对我没有一点父子情!
太子宣边恨着……边就朝吕良打了一个暗号。
吕良就走下平台,走到戚丞相身边,取过遗诏交与太子,一转身,从袖笼里拿出一把金瓜锤,就重重地砸到戚丞相的头顶上!
戚丞相只来得及短短地喊了一声“啊!”就倒地身亡了。
站在含元殿里的朝臣们,被这突然的杀戮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打抖。
“哗”的一下朝两边一退,让出好大一块空地,躺着戚丞相脑浆迸裂的尸体,每个人的心中都流出了哀伤的泪。
太子宣冷着脸望着脚下的群臣,在心中想:这下,应该没有谁再敢出面反对我了吧?
谁知眼刚一扫到群臣中,就看到左手缠着白布的史官谢继保,在人堆里正埋头往史书上去写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让他心中一怔!又一颤!
他立刻就用手指着谢继保,冷声道:“谢爱卿,快把你写的拿给朕来看。”
谢继保递上史书,太子宣接过史书一看——
心中更惊!
史书上不但写有言官曹满午门被处斩,还写有总管太监吕良手拿金瓜锤,砸碎了右丞戚丞相的脑壳,还写有史官不愿篡改历史而被削去了一指!
太子宣看得心惊肉跳,双眉立刻挑起,沉着声对谢继保咆哮道:“谢继保,你已断了一指,可你并没有接受教训,没有按照朕的旨意去书写历史,看来朕还得再断你一指,吕良……”
“奴才在……”
太子宣将眼一瞪,道:“与朕再断去谢继保左手无名……”话没说完……
就见谢继保将他左手的无名指放进嘴里“咔嚓”一下,就咬了下来。
谢继保将他血糊淋漓的断指托在手中,对着满朝文武和太子宣高声道:“按照事实秉笔直书是史官的天职,若是失职不如去死!”
“而今太子不过是要微臣的一根无名指,无关紧要,微臣就自己咬掉它,不劳烦太子再动手。”
谢继宝的铮铮傲骨,让太子宣的脸立刻就气得铁青了。
太子宣黑着脸,抽出尚方宝剑递与吕良,恨声道:“与我砍下他的左手,看他还觉得无关紧要否?”
“遵旨……”
吕良拿着尚方宝剑走到谢继保面前,对谢继保笑笑地说了句,“谢大人,奴才失礼了……”手起剑落!
谢继保的左手就和手臂分了家,谢继保疼昏在了朝堂上。
坐在龙椅里的太子宣看到谢继保倒在地上了,他就鄙夷地望了他一眼,骂了句,“不识抬举的贱东西,这般狂妄自找死!”
然后他就将他一双阴冷的眼睛,望向满殿里浑身打抖的群臣,恶恶地问道:“还有谁要站出来与朕对着干?一并出来,朕在这里等着哪!”
含元殿里死一般地寂静。
太子宣看到没有人敢再站出来与他作对了,他刚想要让吕良说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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