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画端起茶杯,也回敬他:“大人不必多礼,我知你心系百姓,是个称职的父母官。多余的话我不讲,只要我荣氏能撑住一日,以后咱们怀远县的政令只会比现在更好。”
作为能独当一面的首领夫人,颜青画口中所言自然是算数的。
只看他们怀远县这些弟兄每个都对她毕恭毕敬,便知道颜青画平日里在县衙里的声望。
镇使心里有了底,脸上带了些笑模样:“那我便听夫人一句,以后自当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祉。”
他们也不过就在小湾镇休息了一晚,次日清早便出发赶往奉金。
偏巧荣氏占领怀远县的政令还未被琅琊府上报朝廷,因此他们现在持有的路引依旧有效。两日后他们到达奉金,很顺利便进了城。
按照上次张老板留的信,他们直接去了东市如意行。也不过就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张老板便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虽说明面上大家都不知怀远县到底如何?张老板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他一进门就看见颜青画亲自来了,不由更是客气几分。他先与颜青画见了礼,这才恭敬道:“未曾想荣夫人亲自前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家中客房早就洒洗干净,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颜青画微微一笑:“张老板太客气了,这次确实要叨扰几日。”
这时在外面,张老板也不好多说别的,只领着他们往自家去。
路上他还客气道:“夫人怎么能说我客气呢,荣大人当时叫我一声张哥,我厚脸皮当咱们是自家亲戚。弟妹来家中做客不是应当的吗?”
这一句话就把几人的关系拉得很近,颜青画也从善如流:“张哥说的是。”
等到了张府,张老板的夫人已经等在正厅了,见了颜青画便亲亲热热迎上来,张口就喊弟妹。
晚上热热闹闹接风宴过去,颜青画和冯思远便又一起谈起事来。
冯思远这些日子独自掌管梧桐镇,可比以前稳重许多。他见张家确实有心做这份生意,便道:“这次我带来的弟兄大多擅长养马,明日去了马场,可叫他们瞧瞧张老爷的马到底好不好。若是好,咱们就把两个马群都争取下来,若是不好,也可挑些健壮的回去好生养养,能养好的。”
颜青画也是这个意思,如今他们麾下的兵士越来越多,马儿却跟不上数,一旦骑兵的数量不能扩大,便没有办法掌控全局,原本占的这点优势便也成了劣势。
她思忖片刻,道:“就怕张老板想自己留一个马群繁育,若是都卖给我们,他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冯思远微微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不可以谈的,他卖给谁都是卖,先出货后出货没甚区别,你且见他一次就弄了小两百匹回来,就能知道洛水那边防线已经快要崩塌,来往交易马匹变得容易了。”
既然马儿好弄,他手下的商队必然可以稳定跑这条线,说不定这会儿还有一队人正往回赶呢。
马儿的事其实已经算是谈妥,冯思远却还操心别的事:“我上次听大人说之前小赤山遇到个奇怪的村子,对否?”
说起那村子颜青画便是一脸的古怪,那仿佛是个荒村,安安静静的很是吓人。
冯思远之前就想过这村子到底是为何而立?这一趟来奉金他便看明白了。
他笑道:“那村子定是奉金的府台大人特地设的,可能再往里去才是真正的匠村。真假两个村子套在一起,他私下贩售铁器矿藏便不会那么显眼。”
颜青画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透。
从外面那村子往外运送货物,谁知道那是什么,反正这里是奉金地界,一切都由府台大人说了算,没人敢去质疑他。
“张老板同府台大人有姻亲关系,瞧他态度,应当已经知道夫人的身份了,他能知道,府台大人必也是知道的。便是如此还放咱们入城,显然对国朝是没有多少忠心可言的。夫人和大人之前一直担忧武器短缺,属下认为这一趟可一并解决了。”
颜青画心里一松,这么一推测,似还真是如此。
只是她想起上次路遇的那一伙儿人,低声道:“便是他们愿意私下倒卖矿藏,可以前也应当是有买家的,是否能转卖给我们还不确定。”
冯思远道:“我之前推测,那行人应当是云州来客,既然云州的人能买,我们又未尝不可?”
这倒也是,奉金府台既然敢做这生意,便也不会管买主身份了。
冯思远这些时日要同各色人打交道,头脑比以前要灵活许多,他摸了摸刚养起来的胡须,边想边说:“夫人您看,既然他们知道咱们已经在梧桐镇起事,如今怀远县也已经收入囊中,他们对此如此清楚还叫咱们进了城,其中颇有些深意。我观张老板的行事做派,不像是想对咱们动手的样子,不是敌人那必然就是朋友了。马匹是生意,铁器也是生意,云州才多大点地方,肯定没办法独吞小赤山的矿藏。咱们手里有银子,分出一部分卖给咱们可是一举两得。”
他这分析倒是在理,颜青画心里便安稳不少。
这事一定,两个人便算了算这一趟所需的花费。不算银子不要紧,一算颜青画就觉得账务吃紧。
“还真是花钱容易赚钱难。”颜青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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