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领到工钱,弟兄们差点没喜极而泣,大家伙不提自己要分多少,一致赞同换成粗粮,带回山上去一起吃,这才熬过难关。”
荣桀一向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当年的他敢顶着黑户跑到琅琊府做工,如今的他就敢打进琅琊府独占一省。
颜青画把头埋进他怀中,轻轻呢喃:“怪不得弟兄们这般忠心于你。”
便是到了今日,大家一门心思都是荣桀这个大当家,没有人生二心。
当时日子再艰难,他都有办法让所有人活下来,如今日子好过了不知凡几,又怎么会有人肯轻易离开呢?
荣桀笑道:“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父亲把山寨交到我手上,原是多少人,以后便只能多不能少。少一个都是我没尽到责任,以后我到了地下去也没脸见父母。”
虽说他只是个屠户家的孩子,不如颜青画这般出身大族,却从来明事理,这一身担当是谁都比不了的。
两口子躺在床上温存了好半天,直到颜青画嗓子实在是太哑了,荣桀才起身下地,把茶壶放到暖炉上烧。
“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咱们也出去走走。好好瞧瞧这琅琊府的风土人情。别省得把这里当作家,却不知家到底是何样。”
这里不同怀远县,到底是省府,错从复杂的巷子绕着各式各样的宅邸,组成了这个漂亮美丽的大城。
且百姓们也多半不认识他们两个,出去逛街也无何不可。
趁着烧水的功夫,荣桀把窗帘打开,细碎的阳光透进屋中,带起了点点暖意。
颜青画靠坐在床边,她身上披着夹棉长衫,扭头往外望去。
天上的金乌漂漂荡荡,它眼中是人间,心里也是人间。
颜青画不由笑道:“要是这日子能一直过下去那该多好啊。”
荣桀回过头来,任凭深冬清晨凉爽的风吹拂自己的脸颊,他冲颜青画笑道:“会的,这样的日子我们会过很久,直到我们鬓发斑白,这人间便也还是如此。”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水便烧开了。荣桀给她兑了一杯温水,放到她手中,然后便出去吩咐春杏备水。
颜青画坐在那没动,她抿了一口水,润了润桑子。
她依旧看着外面的天,思绪却飘出天外,直上九霄。
她从没像今日一般有这么强的奢望,只要荣桀说的话都能成真,只要能一生平安喜乐,她便别无所求。
今日早膳也备得晚,呈上来的时候正新鲜,大概昨夜里大家伙都闹得凶,换到今天便一个比一个起得晚。
几个弟兄们府里跟荒宅似得,家中一个人都无,各个都跑来衙门蹭吃蹭喝,连早膳都是凑在一起用的。
叶向北见他们换了外出的衣裳,便问道:“大当家和夫人还要出去?可是还有什么事没办完,吩咐我们去办便是了。”
他说完还觉得自己很懂事,满意地点了点头,转眼就被顾瑶兰掐了一把胳膊:“笨死你算了,这大过节的,有你什么事儿啊。”
叶向北一贯聪明的很,在这事上却犯了蠢,他在那发了会儿呆,还是没明白过来自己为何惹了瑶兰这顿骂。
顾瑶兰见不得他那蠢样子,便是两人还未成亲,也觉得他实在给自己丢人。因此用过早膳,扯着他匆匆走了。
他们二人的府邸挨着,颜青画事先问过顾瑶兰的意思,这才特别安排一回,想着他们来回走动也方便些。只是他们平时都住军营里,宅子里都空着,家不成家的,便是军营如今不用留人,便也都懒得打扫新家,在衙门的客房里凑活。
那两个人走了,剩下几个还在呢。荣桀一看他们那傻愣愣的样子,就只得叹气,叮嘱他们:“你们若是觉得自己住一个宅子空荡,便去请几个仆从回来,若是自己懒得操办,就去问李婶帮忙,家里总得打扫的利利嗦嗦,这才好过个年。”
邹凯傻兮兮一笑,难得利落一回:“客房是一样住的。”
荣桀摇摇头,见他依旧不开窍,便又去看连和和雷鸣:“他们几个都不长心,你俩就多帮操持着吧。”
雷鸣和雷杰兄弟二人是分了同一个府邸,他们兄弟一起长大,感情自是极为深厚,荣桀怕他们将来娶妻之后闹矛盾,便给分了个有东西院的,到时候分开住也很方便。
连和稳重,雷鸣机灵,这事倒是不难办。
便听雷鸣道:“大当家不用操心,我和阿和会盯着他们。只是年节根下的不好请人,等开春我们就找几个短工来打扫,能住人便是了。”
荣桀知道他们短时间内是不会习惯家里有外人在的,但时间长了便好了,他看了一眼颜青画,颜青画便笑道:“今年你们还觉着麻烦,等来年有了媳妇,有媳妇管家便省心了。”
媳妇两个字一说出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红了脸,一个个的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得,一声都说不出来。
等把这事儿都给他们安排完,荣桀和颜青画这才披上斗篷,一路往东市行去。琅琊府的商街分东西两市,商铺和酒楼栉比鳞次,远远瞧着就十分热闹。
颜青画选的书局地址便在东市,走进巷口,没多一会儿便能看到。书局刚刚修整完,正请了木匠打家具,大抵要等过完上元节才能开张。
52书库推荐浏览: 鹊上心头 爽文 种田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