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一位便是她那个抛弃妻女的混蛋爹了?
可她为何早在心里将这人定位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又深深厌恶是他的存在造成了她与娘母女分离,如今终于见到这人之后,她竟然一点儿也恨不起来?
难道这便是她娘在信中跟她讲的那个词儿……“血浓于水”?
锦绣便只管抬头愣愣的看着他,任凭眼眶中渐渐蓄满泪水,那泪水中既带着些许委屈,又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娘这些年是将她护得密不透风不假,十四年来从不曾令她受过一点委屈。
哪怕是旁人无意间的一句“没爹的孩真可怜”,她娘也从不曾让她听得太过真切,便已早早捂住了她的耳朵。
而她既然本就带着前一世的记忆,她也以为自己从不会在意这一世的爹到底是谁,她只要有娘就够了。
可直到今日她方才知道,原来她也盼过有爹,盼着爹能够真真实实、鲜鲜活活的立在她面前……
华贞郡主既是本就立在锦绣身边,如今见状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推她:“这就是你父亲呢,还不快去与他见礼?”
锦绣这才在满眼是泪的愣怔中惊醒过来,慌忙还给华贞郡主感激一笑,迈步来到容程马头前。
却也不待她敛衽施下礼去,再努力催促自己开口喊他一声,容程也已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把便将她托住了。
容程之前当然也是有些愣神,愣神于他万万没想到,华贞竟然也来了城门口接他女儿,更是万万没想到,这从未谋面过的女儿竟与他长得这么像,却一点儿也不像丽娘。
若不是他因此便分了心,他哪里会等女儿来到他的马前方才下马?!
话他已是有十四年之久未曾这般分心愣神了吧!殊不知血浓于水这句老话儿到底不是骗人的!
容程便在扶住锦绣后,又听得她声唤了他一声父亲,已是哈哈笑出声来,又连连道了三个“好”字。
可惜他却是碍于正妻华贞也在场,不远处还立着方麟,到底不曾将一句“你娘呢”问出口。
可是即便如此,这也足以令锦绣分外欣喜了。
只因她全然没想到,不但她爹如此高兴于她的到来,就连华贞郡主也仿佛分外好相处,她的前程仿佛还真被她娘猜中了,更不像她自己想象得那般糟糕。
不过锦绣又怎会叫自己因为一点点惊喜便盲目自信起来?
要知道她方才虽然含泪看着她爹,立在那里假作足足愣怔了半晌,却也趁机将她爹的脸色看在眼里了!
她爹分明是没料到华贞郡主也在场!也就是……她这位嫡母并不是得了她爹的话儿才来接她!
却也正是锦绣刚刚升起这样的怀疑之后,也不待她想明白缘故,方麟也下马过来与容程见礼了。
他先是抱拳对容程道了声恭喜,便有些阴阳怪气的笑道,是他给他华贞表姐送的消息:“容三哥可别怪我管得太宽啊。”
仿佛全然忘了两人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他自己更是办砸了大同这一行的差事。
“如今既是我华贞表姐也来了,捡日不如撞日,容三哥便索性当着我这个娘家人儿的面,将你这闺女的名分定一定吧。”
“这一趟若不是我也跟着一起回来,又提前给我表姐送了信儿,等你带着这丫头跟你回了家,你那位继母大人还指不定出什么混账屁话来呢!”
方麟这一番话落在容程夫妇耳朵里,这两人当然再明白不过,他指的是什么。
可锦绣不过是从她娘的信里大致了解了一下父族,她又怎会听懂方麟的意思?
如果方麟是想逼着她爹将她定为庶女,也免得抢了华贞郡主将来所出的嫡长女名分,她既不是华贞郡主生的,这还用得着方麟提醒么?
可方麟若是想将她塞在华贞郡主名下,叫她摇身变成嫡女,这哪里是一句话便定得了的事儿?
再无论她宋锦绣是嫡是庶,这又与他方麟何关?他这何止是管得太宽了,他这还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只是锦绣到底也听清楚了,华贞郡主之所以前来迎她,竟是方麟给报的信儿,听起来他这么做还仿佛是为她好。
可惜方麟那话语中又直指她爹的继母不是个好东西,她也便假作什么都不曾听懂,只管默默垂了头。
却也就在她刚刚垂下头之际,她爹容程的冷笑声与冷厉话语便同时在她的耳边响起。
“既是有方麟表弟从中和,华贞若也愿意将这丫头记在名下,这当然更好。”
“即便华贞不愿意,我不是一样能将我女儿记在孙氏名下?我倒看国公爷两口谁敢出一个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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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掌上明珠
锦绣既将容程这个“国公爷两口”的称谓听在耳朵里,心头难免叹息了一声。
她娘是在信中跟她讲了几句,比如她的亲祖母早就过世了,如今辅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她祖父的继室夫人,再比如这位继室夫人还是个好生养的,进门五年就给辅国公生了两个儿一个女儿。
可她娘怎么就没跟李勇打听出来,原来她这爹已经与辅国公夫妇的关系坏到这种程度?
难道这也是她爹迟迟不去寻她们娘儿俩的缘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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