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父亲为何也没要她们的命,却将她们送到了庄上去?她们的用处和藕等人是一样的。”
她父亲刻意留下藕和邱姨娘院中的两个婆,这三人今日便已勾出了一个佟婆,一个老苍头,还有五房一个粗使这些同伙儿,六人在短短半日里一起漏了马脚。
那邱姨娘一个人可比这些人加在一起的分量还重呢,就算勾出十个八个仙公教教众也嫌少吧?
莲姐儿顿时心服口服的点头道,原来如此:“这要不是三姐姐刻意交代我,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也许明后日便叫人去要了那娘儿俩的狗命。”
只是别看莲姐儿话是这么了,实则她的心里也忍不住又一次打起了鼓,眼神儿也忍不住往致雅堂的方向瞟了又瞟。
她过去可一直都为祖母待邱姨娘娘儿俩颇为不同、心中满是不甘呢。
如今再细细一寻思之下,莫不是祖母也早就……入了仙公教?这才在前两个月突然瘫在了床上,手脚不能动,口也不能言?
若真是这样,这可多亏自家爹娘早早就想通了,当即便投向了三伯父那一房,等祖母病了之后也未敢如何!
否则三伯父连祖母都收拾了,哪里还能叫四房毫发无伤!
就算四房和仙公教果真一点关联都没有,她父亲只需对祖母的卧病在床提出一点点疑问,这岂不也是要命的!
锦绣虽是看出了莲姐儿心头所想,她也不曾出言替蒋氏解释。
她总不能蒋氏与仙公教无关,却与江南那些生了反心的官员有牵扯,这才瘫了就瘫了吧?
只要莲姐儿心中明白,她四叔四婶也明白,坏事不能做,做了必被捉,这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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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血光之灾
锦绣既是这么想了,也便不忘又将莲姐儿交代了几句,叫她寻了康氏不在跟前的机会、仔细跟她四叔一声,也免得她四叔亲自去拿邱姨娘娘儿俩开刀。
“等得邱姨娘这个诱饵物尽其用了,再留给四叔拿来出气、外带彻底洗清四房的嫌疑也不迟。”
言之意下便是若她四叔此时就对邱姨娘娘儿俩生了杀意,那必是心中有鬼;可若是静等邱姨娘没用了再杀再剐,那才随了四房的便。
锦绣这话当然并不是为了威慑她四叔,而是她着实太明白她四叔的性了,她四叔那人一旦鲁莽脾气上来了,哪里还管别的。
可谁叫邱姨娘早就是仙公教里的一个头目了?
那若是叫那邱氏死在容秦手里,容秦又是容程这位指挥使的亲弟弟,谁知道锦衣卫里还有没有与高源类似的玩意儿,一心只想捉容程把柄的,也便刚巧正中下怀?
她此时自得先将丑话摆在这里,旁的劝与轻言软语对她四叔可未必管用。
莲姐儿既是先得知了锦绣对她母亲的信任,此时自也不会将锦绣这些话想歪了,再她父亲的脾气她也清楚得很,闻言便连连点头道,我听三姐姐的。
“万一我父亲这就将邱姨娘娘儿俩如何了,洗不清的何止是我父亲,就连咱们整个儿容家都得受牵累。”
反之若能好好将那邱姨娘和蓬姐儿当成诱饵,继而钓上三五个分量足够的仙公教教众来,这不是反而成了容家的功劳,连她父亲也能沾上不少光?
“就是这个理儿呢。”锦绣笑着颔首道,连声夸赞莲姐儿够聪明。
“再我也害怕咱们家里还有没被挖出来的教众,尤其是藕几个落后,那些人或为了保命,或为了更容易逃跑,必然更往深了藏。”
“因此上不管这家里是干净了、还是依然不干净,我俩都不如藏在暗处,假作这事儿已经了了,而不是明面里打着中馈旗号去查下人册。”
也就是因为她已是这么想了,之前方麟来时她便与他商量了,叫他不妨将媒人早些打发来,譬如明后天便叫人来,而不是偏等到这月的二十三那一日。
而那媒人来时也不必只带了庚帖前来,索性这就下了定,将事情办得越热闹越好,越喜气越好。
等这容府内宅处处都摆出一副喜事临门的样来,也许便能令那些暗中潜伏的教众大松一口气,继而不是冒头出来大动其手,就是想方设法趁着热闹逃离。
就连容府之外的那些教众们,若是听容指挥使家中有喜事,这喜事亦是方麟这个煞神的喜事,恐怕也得趁机做点什么不是?
莲姐儿却难免听得分外惊讶,又有些担忧。
“三姐姐这一手儿听来倒是极好的,只要这家里还有仙公教的人藏着,到时候想必也能暴露。”
“可这、可这明明是你的喜事儿啊,三姐姐你就一点儿都不顾忌么?”
这且不三姐姐的亲事抬手便到了下定那一步,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仓促,难免委屈了三姐姐。
单只论万一出了迫不得已的状况时,多半是有人要流血的,这可是喜事临门撞上了血光之灾,这岂不是再不吉利不过了!?
锦绣轻笑:“莲姐儿可听过杀生为护生这句话?”
先不她本也不是土生土长的大明人,也便没有那么迷信;若是在她的喜事儿上杀生便能护生,她也算是积了功德不是么!
莲姐儿闻言却是又一次忍不住望向了致雅堂。
原来三伯父和三姐姐一向尊崇杀生为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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