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就算是个属狗的,又是二郎神的哮天犬,那也得顺着什么痕迹、或是他蒋逵的行踪找到匡大海所住的地方去不是?
要知道连翠环都不知道匡大海到底住在哪儿,他蒋逵也还没去见过匡大海,方麟怎么可能知道!
蒋逵当然也想过,这事儿莫不是铁匠铺子那边走漏的风声。
不过再想到匡大海也不能无事就往铁匠铺子去,就算去了也不会叫那周家父子跟他回到庄子去,蒋逵心头越发笃定,笃定方麟就是在诈他。
谁知也不等他脸上的轻蔑神色多停留片刻,方麟已是手心儿一翻,旋即就亮出一样东西、又朝他眼前递了递。
“难道这半个玉雕虎头不是你父亲留给匡大海的信物,叫他拿着这个和江南派来的人对暗号?”
“若是对方手中也有半个虎头,还能和这半个对得严丝合缝,匡大海便照着对方要求行事、不得有误?”
蒋逵本也躲闪着眼睛、并没朝方麟的手心看,更不曾看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也免得方麟真有传说中的逼供药物,再叫他入了套儿。
可如今听了方麟这番话,他再细细朝那物件儿一看,喉头顿时一甜,险些便喷出一口老血。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再审蒋逵
既是蒋逵已将方麟手中的半个虎头瞧得清清楚楚,这块玉的颜色纹路他也早就心里有数儿,也就知道它绝不是伪造的,他又怎会不明白,蒋家这回算是完了。
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要家世有家世、要官职有官职,却已沦落到方麟这小子的暗牢里不知几日了,恐怕再难以逃出生天,这岂不也是给蒋家敲起了丧钟……
蒋逵连忙努力将喉头那口腥甜咽下去,人也在同时变了脸,那一脸的轻蔑顿时就换成了满脸哀求。
“方大人想知道什么便尽管问吧,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方大人能看在锦姐儿的份儿上……饶了我这条命!”
这时便轮到方麟满脸冷笑了。
“蒋六爷还好意思说这话?我昨儿来审您时、可是时时处处都拿您当成亲戚待,您那时候又是怎么说的?”
他明明连着蒋逵的一根汗毛都没动,处处都讲着容府的面子,蒋逵还不是一直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无动于衷?
怎么现如今这人却又怕死了,张口便跟他求饶命?
这就更别论他方麟已经拿到了蒋家的要紧罪证,这半个虎头与那铁匠铺子,转头还能抓了那十八个私兵。
如此一来他不但不需要蒋家交待加认罪、也依旧能给蒋家定罪了,还能顺着十八人这条线追到江南去,再将蒋家的死罪坐实。
蒋逵这当口却说要交待了,这样的交待还有何用?
“再说蒋六爷方才那是什么话,说是叫我想知道什么便尽管问?那我若是什么都不问,您就也不打算说了呗?”方麟继续冷笑。
“不、不不,我说,我全都说!”蒋逵的冷汗立时全都下来了。
“我能说的全都在我爹的书房里,那书房的东墙上有个暗柜,暗柜里有本暗红色皮面的册子!”
“方大人只需将那本册子拿到手,就什么都知道了!”
方麟的冷笑越发浓重——敢情蒋逵嘴上说着求他饶命,实则却不想要命了?
要知道那册子早就被锦绣的姑母容若繁叫人抄了出来,又早就交到了他丈人手里!
如果蒋逵只想交待册子里有所记载的人与事,旁的却一概不想说,这不是主动作死么?
他方麟需要这样的交待么?
再说蒋府如今可给蒋逵办起丧事来了。
他若是真被蒋逵骗了过去,就派人进了蒋府、也好想方设法偷出那本册子的原本,再被蒋府人发现了……岂不反倒成了替蒋逵给蒋家人报信儿?
只不过方麟也明白,蒋逵必是还不知道容若繁已经暗中反水了,这才侥幸的想着不如拿着一本册子换条命。
他便无动于衷的摆了摆手道,既是你爹将这册子藏得这么严密,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平蹚你们蒋家。
“你们蒋府又不是棉花地,我方麟也不是鼓上蚤,您叫我怎么去拿它?”
“还是说蒋六爷这是在提醒我,叫我不如去请了圣旨、前往你们蒋府抄家?”
“不过抄家倒还真是个好主意呢,”方麟笑着拍拍手:“既是蒋六爷记性这么不好,一切全要拿着册子说话,我索性明儿一早便进宫请旨去!”
他这番话难免将蒋逵吓得心惊肉跳,险些就要当场晕倒。
这姓方的小子究竟是什么变的?怎么不但不中他的计,还要请旨前去蒋家抄家了?
“万万使不得啊方大人,万万使不得!”
蒋逵再也顾不得自己已是好几天没洗过手脸了,伸出一双乌黑的脏爪子便朝着方麟摸去,只想抱住对方的腿再多哀求几声。
只是他也知道,事到如今再怎么求也没用,说不准还会换来更多的厌恶甚至酷刑手段。
他便在手指尖将将摸到方麟的靴子之前、刷的一下又收了回去,转头便又飞快的朝着胡兆全那间暗牢一指。
“我说,我全都说,既不用方大人派人去我们家拿册子,也不用方大人请旨抄家了,我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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