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懂了,可是她也没懂。
宁婕,为什么突然就会对她动了杀心。
在那之前,宁婕只是不喜欢她罢了,只是嫌弃她,不愿与她亲近往来罢了。
为什么要动杀心?
宁婕关心的事不多,衣食住行都有人操心,她关心的在意的,从来都只有一个李洹。
要是对人动了杀心,那一定是因为李洹。
是啊,宁婕喜欢的是李洹又不是李延,可她嫁的是李延又不是李洹。
宁绾皱了皱眉头,她看着角落里那株矮小的梅树,问,
“它是从哪儿来的?”
“他?谁?”白露被问得一愣。
随即发现宁绾问的是梅树,她想回答,但嘴巴张开又合拢了,摇了摇头。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株梅树?小姐不说,她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宁绾也茫然,要不是有前世的记性在,她也不会注意到墙角多了一株梅树。
且,种了好几年了吧?
应该是她不在京城的这四年里种下的吧。
李洹种的?
宁绾不会傻到任由自己做这么无聊的设想。
李洹是什么身份,和她熟悉吗,认识她吗,为什么要跑来她的院子里种树?
种树的,肯定另有其人。
“找人将树挖出来,找了物事种着,暗地里去探探这树的来历。”宁绾道。
话才说完,陈嬷嬷和蒹葭就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陈嬷嬷先道,“小姐,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大概明天就能传得沸沸扬扬了。”
说的事,正是宁绾和宁婕进出揽红倚翠的事。
“小姐,这件事传出去,那些人知道小姐在国公府不得宠,一定会把所有难听话放到小姐身上的。”白露说。
宁绾点头。
她知道的,流言一出,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可她要的,就是人人都骂她。
最好人人都把她当做一个可以任意践踏的不受宠的宁国公府大小姐,然后把这件事传到人尽皆知。
最好,郑氏从中推波助澜,也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身上。
郑氏不是疼爱宁婕,将宁婕看作心肝宝贝吗?那就让郑氏尝一尝和自己心肝宝贝渐行渐远的滋味,让她知道被自己至亲仇恨的滋味。
“你呢?”宁绾看着蒹葭,笑问,“沈老夫人知道是祖母故意让她下不来台,有没有气坏身子?”
李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身份低微,越是低微就越是在意身份,平生最害怕的也是最痛恨的事就是别人瞧不起自己。
加上在乡下待着的时候,因着自己儿子在京城做官,乡邻间对她也是阿谀奉承着,毕竟,寒门学子能出人头地的,跑来京城做官,哪怕是九品芝麻官,那也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李氏得意惯了,哪知刚来京城就被郑氏“摆了一道”,怎么可能不生气。
听蒹葭说起宁家大小姐不是故意让她难堪,一切都是宁家老夫人授意的时候,李氏恨得直咬牙,当场就咒骂开了,要不是蒹葭提醒,恐怕直接跑去国公府大门口骂街了。
蒹葭道,“沈老夫人很生气,上去马车都还在说京城里的人仗势欺人,她还说活了大半辈子,没受过这样子的窝囊气。”
李氏要是想和郑氏过不去,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刚才亭子里发生的事说出去。
郑氏偏心,郑氏护短,郑氏不爱护安氏的血脉,这对郑氏而言,就是致命的打击。
“宁家老夫人的贤名,撑不了多少日子了。”宁绾似笑非笑的说。
乡下的人性子更为直率,说话做事也直截了当得多,李氏要说,就不会说一半留一半,留有余地,她也许还会添油加醋的说,这样嘛,结果一定会让郑氏满意的。
“沈家在京城中不突出。”陈嬷嬷说了这么一句。
沈家不突出,沈老夫人的地位就不如何,那沈老夫人说出来的话,又有几个人听。
宁绾看着手腕上的佛珠,笑道,“沈家不突出,可是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突出的人家。”
外院来往为的是争权夺势,内宅来往为的是姻亲裙带,来来往往,你说我笑,看似亲近,除开利益,有几人是真心想来往。
世间少有雪中送炭,多得是落井下石,郑氏这么耀眼尊贵,眼红的人比比皆是,她若要倒下,想推她一把的人,也不在少数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流言
当天晚上,宁国公府大小姐和然小姐进出揽红倚翠的消息就传遍了洛城,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这一件事。
有人说,“宁家大小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刚回来京城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委实是辛苦宁老夫人,还得给她收拾烂摊子。摊上这么个人,也是倒了八辈子的眉。”
有人附和,“谁说不是。宁老夫人行为举止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是京城老夫人中的典范,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儿,还能差了?太后可是最喜欢这位然小姐的,要是品行不好,能和允王爷扯上关系?”
还有人说,“就是就是,揽红倚翠呀,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洛城最大的青楼,无数男子的温柔乡。进进出出的全是男子,鱼龙混杂的,谁知道是什么地方?也只有那样的人才会进去,自己进去不说,还要劳累自家姑姑名声,这样品性不端,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被赶出了,要换了我,直接把人扫地出门,让她饿死冻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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