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抱着长剑守在一边。
他家主子抱的是宁绾,宁国公府的大小姐。
这个人,明智并不陌生。
最近几个月,他家主子和四皇子时常提起的人,他家主子总说宁家大小姐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盟友,要好好拉拢,彼此利用。
盟友,他家主子的盟友,就是棋子。
可是对一颗棋子这么紧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这也是他家主子拉拢中的一部分?
明智盯着紧闭的房门,一脸想不通。
李洹看着袖口上的鲜血,也想不通。
宁绾没有受伤,他也没有受伤,那这鲜血是从哪儿来的?
突然想到,莫不是,月事?!
这个年纪,很有可能的。
第一次想到这样的事,很是手足无措又无奈。
李洹尴尬的一眨眼,耳根泛红。
这事儿他是不方便管的,明智也是不方便安排的,他身边没带女子,酒馆里的人又都被撵开了,眨眼间是找不到女子过来的。
好在宁绾的婢女应该快来了,还是交给宁绾的人去处理吧。
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宁绾应该能等的吧?
虽说流血了,情况很严重,可是据说月事是每个女子都会经历的。
那么,也许,大概,可能,或许是真的没事的吧?
“咳咳。”
李洹咳嗽两声,抿抿唇,压住心中的尴尬,拿了药匣子过来,掀了暖帐。
第二百三十章 血色
与宁绾打交道,这不是头一回了。
宁绾的模样,宁绾的性子,李洹自认为他都是熟悉的,了解的,可看了此刻的宁绾,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宁绾多狠呐,心狠手辣到这世上,就没有能欺负得了她的人。
想想柳如风,想想宁越,想想他,哪一个不是被她整得狼狈不堪,没了锐气。
她是这般的狠,是这般的不可得罪。
却为什么,眨眼间就倒下了。
她不是分明知道那是鸿门宴吗?她为什么还要去?
那不过是几个女子间的小打小闹,她不会放在心上的,却为何这么轻易就倒下了?
对付柳如风的时候,对他表达不满的时候,和宁越对簿公堂的时候,她是那么倔强,那么坚强。
为什么,突然间就柔弱了?
湿漉漉的衣裳,湿漉漉的头发,湿漉漉的脸,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脸色苍白得宛如纸张。
眉头紧紧皱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柔柔的贴在颧骨上,了无生机。
宁婕,真的有能耐将她伤害至此吗?
还是,她又在谋划什么?
李洹坐在床边,拉起宁绾被烫伤的那只手,看着手背上被烫没了皮的几处红肿,目光停顿了片刻,却也只是片刻,然后淡定的拿过药水,一点点将上头隐隐的鲜血擦干净,动作轻柔的涂抹上药粉,拿过轻纱缠上。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为什么不像从前一样温顺的生活,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李洹将宁绾的手放在掌心,目光复杂。
轻叹一声,伸手要拨开宁绾额前碎发的时候,昏睡中的宁绾似是有所察觉,忽然伸出了另一只手,要将他的手打开。
李洹却是眉心一皱,一把将那只柔弱无骨的手腕握在了手里。
他知道了衣袖上的鲜血从何而来,不是他以为的月事,而是宁绾的手!
那只手,本该白皙柔嫩的一只手,一片嫣红,沾满了血迹,此刻还有鲜血顺着手掌滚下。
食指与中指的指甲盖已不知去了何处!
李洹握着宁绾手腕的手莫名就加大了力度。
人倒下了,一只手烫得不成样子,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他烦躁了,却为何,另一只手还要如此鲜血淋漓?
指甲都没了,该是有多痛!
她是不是人,对别人心狠就罢了,为什么,对自己也这么狠。
受伤如此,她不会痛吗?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能让人去夺取,非要自己亲力亲为吗?
宁婕,她们到底在做什么?!
宁绾,她到底在做什么?!
宁绾身边的人,宁绾的人,那人的人,到底又在做什么?!
这一刻,李洹感觉体内有一股如同怒火一般情绪的东西要喷薄而出,气势之大,连他自己都快压不住。
“主子!”明智推开房门,往床边那人一看,顿时噤声。
戾气,满满的戾气,比愤怒还要让人胆颤三分。
这是第二次,明智得见他家主子的戾气。
暴戾得随时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李洹将他握在半空的手放下,看着宁绾紧皱的眉头,余光也没给明智一个,冷冰冰的问,“有事?”
明智忍不住一哆嗦。
知道他家主子不高兴,他小心翼翼应对都来不及,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要是没事,怎么敢推门。
幸好是把白露和另外的两人拦在了门外,要是直接放进来,多半,他会成为第一个死的。
明智硬着头皮道,“白露姑娘送了衣裳过来。”
李洹冰冷的态度稍微缓和,“热汤不是备好了呀,让白露先伺候她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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