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煜嘴唇翘得能挂个木桶,踢一脚旁边的篱笆,气呼呼进屋去了。鬼算子就和李洹一样,很是惹人厌。
鬼算子看着颇是迷茫的大黄,摇了摇头。
唐煜心烦,他也心烦。
可是,不管宁绾与宁婕、与整个宁国公府关系如何,都是宁家的家事。就算知道宁绾受了委屈,他们身为外人,也不能插手去管。
宁国公府的的人都将宁绾看作不祥之人,觉得她命中带煞,是什么天煞孤星。宁国公虽未言明,但对宁绾的态度随着内宅传言变得微妙起来,逐渐将宁绾这个孙女儿遗忘了。
遗忘着遗忘着,便真的忘了。
宁绾要想摆脱这样的困境,必须得靠她自己摸索出一道明路,这个过程,不论艰辛与否,谁也无法代她去走。
鬼算子心中感慨一番,对屋子里面的人吼了一嗓子,“你为什么要放蝎子,瞧瞧这只蝎子死得多壮烈!”
“谁让他手贱要去拔我的狗尾巴草的!”
屋子里传来唐煜愤然的声音。
鬼算子:好大一个道理。
李洹和李晖很快追上李延,三人聚到一处,都放慢了行马速度。
“如玉,平日教你的规矩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吗,一言不合就想刀兵相见,你当自己是莽夫?”李洹一见李延就忍不住轻斥。
凡事能忍才能有得,李延这样沉不住气,以后能得到什么?
李延最怕的就是李洹,听李洹教训,态度放柔软了,但还是忍不住委屈,“那不是因为她欺负阿光嘛……”
他欺负李晖,那是兄弟间的打闹,鬼算子的那个徒弟,是真的欺负。
李晖举手认错,一字一句认真反省,“是我不该随便碰别人的东西,毕竟是神医,一把野草都能当药使用的。”
李洹被李晖的憨态逗笑了,他柔下态度,道,
“鬼算子不比常人,他既然有才,受你我尊敬也是应该的。你们终日只是嚷嚷着礼贤下士,原来都是些嘴上功夫。”
李延撇了撇嘴,策马到李晖旁边,看向手背肿得老高的一只手,嘀咕道,
“若是有毒,那么久没有救治,光光弟必死无疑,光光弟要是有事,那我一定会踏平鸠尾山。”
李晖哭着一张脸,李延就不能盼他些好吗。出门在外,总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李延一定是等着他死了,偷了他的私房钱,拿去买好酒。
蝎子要是有毒,鬼算子早去毒了。
三人都心知肚明,那蝎子,纯属“女子”的恶作剧。
“鬼算子那徒弟究竟是什么人啊,脾气那样坏?”李延气闷。
这个……
李洹也不清楚,只知道鬼算子收了一个天分极高的徒弟,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造化,至于那徒弟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情况如何,旁人一概不知。
“话说那宁国公家的大小姐到底去了哪儿?”李晖将肿得发亮的手放到马鬃毛上,无聊的找了个话题,“她不是来养身子的吗?不好好待在房里,跑去山上采什么药,一听就是骗人的。”
要不是来找宁绾,他不会受委屈,追究起来,就是怪宁绾。
“就是。”李延瞬间来了精神气儿,“你看看那些个小姐出门,哪个不是带着嬷嬷丫头,一大群人跟着,生怕磕了碰了走失了。宁家的大小姐倒是不拘一格,居然上山采药去了。”
李洹莫名心里一跳,宁绾要不就是待在院中避而不见,要不就是,孤身一人下了山!
不知怎的,李洹又想起了揽红倚翠楼下那双漂亮的手。
第二十七章 不关她事
宁绾是下午时分才回到鸠尾山的,刚一踏进院门,蒹葭和白露就迎了过来。
宁绾看着愈发水灵动人的两个丫头,很是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果然是她的丫头,长得就是好看。
“小姐,不是奴婢说……”白露忙取下宁绾背上的背篓,见里面装了酒和下酒菜,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疼道,“小姐早说要带这么多东西,奴婢们该去迎迎的。”
宁绾细胳膊细腿的,拎个木匣子出门已经很沉了,怎么能被这么多东西。
宁绾心想,亏得自己没说,不然蒹葭她们跑到山脚下迎还算好的,就怕直接跑到揽红倚翠迎去了。
“将酒菜拿去给师父吧。”宁绾净了手,接过蒹葭递过的帕子擦擦手,对白露道。
白露止住余下的话,拎着酒菜出去了。
木匣子拿出来,背篓里只剩下五颜六色的朝颜花,花叶都在。
蒹葭以为这是宁绾摘回来做房中装点的,就说,“小姐若是喜欢花,奴婢每天都为小姐房里换上新的,山上的花儿不只多,还很好看呢。”
鸠尾山什么都能缺,就是不会缺了花花草草,只要宁绾说喜欢,蒹葭保准每天都能摘来新鲜的花朵,一年四季不会重样。
宁绾摇头,喝了口蒹葭递过来的热茶,“这花是拿来做胭脂水粉的,先得晾一晚上。等白露回来,你们将不同颜色的挑拣开,再将花朵与叶子也挑拣开。”
蒹葭眼中一亮,笑道,“小姐又要做胭脂水粉了?”
上一回做,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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