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蒹葭找了药石送去给王爷。”宁绾对白露说着,就要进去房间。
那才站稳身子的婢女马上又道,“禀娘娘,王爷的书房,是不准人进去的。而且,紫薇阁里有药箱,里头什么药石都有的。”
“如此么?”宁绾笑了起来,看着那婢女,说,“那便算了。”
说罢,便进去房间,整理发髻去了。
李洹那里,刚进去紫薇阁,便把宝官扔到了软榻上。
对跟着进屋的明理和明智说道,“将它的爪子磨了去。”
明智连连点头,心想,就知道这只野猫儿要闯祸,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主儿,把主子的脸给抓破了。只把爪子磨了,不是把脖颈磨了,真是命大。
明理心道,要不是因为猫儿是王妃娘娘送的,仅凭这只猫儿差点伤了王妃一说,就该被扔了。要说命大,也不过是仗着有个好主人罢了。
“什么东西能刺激得它凶相毕露?”李洹忽然转过头来问,“成睿王府那里,有没有什么,关于治好王妃眼睛的消息传来?”
李洹下意识的觉得,宁绾刺激宝官的东西,与宁绾体内的千机有关。
这背后,一定是藏着什么秘密的。
只要李南找到根治宁绾眼睛的办法,说不一定就是找到了那个秘密!
“没有任何消息。”明理淡定的给了一个让李洹失望的说法。
“那便安排人去长陵国打探消息吧。”李洹说,“事关千机的消息,都打探了来。”
明理点头,表明这件事情会做的妥当。
他说,“主子,今日要去宫中,您的脸……”
“无碍。”李洹根本没有将脸上的伤放在心上。
想想宝官的凶狠,和宁绾的不对付,说道,
“不要让它上蹿下跳了,要实在不行,就找个笼子把它关起来吧。”
明智以为自己听错了。
主子不是最喜欢这只野猫儿上蹿下跳了吗?
果然,还是受不了这猫儿的调皮了。
当即一副我懂的样子,郑重的点了头。
明理本是想说说李洹脸上的伤的,是想往别的方面说的,哪知李洹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多想。他想提醒一下,奈何他还没开口,李洹就已经出去了,千言万语,只能作罢。
李洹方才为了避免宝官伤到宁绾,着急忙慌的把宝官带去紫薇阁,身上只穿了件中衣,这会儿,是回房去换衣裳去了。
李洹回去时,宁绾已经整理好发髻,候在一边了,双眸微垂,看不清其间神色。
李洹换衣裳,洗漱的当儿,宁绾都保持着一个动作,头也不曾抬一下。
李洹却是没忍住,透过铜镜,打量了宁绾一眼又一眼。
宁绾从头到脚,从衣着到首饰都换成了妇人所用,只是她不施粉黛,故而并没有像其他妇人一样显老,反而是多了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当真是好看极了。
“嘶~”
李洹看宁绾看得太过认真,手上稍不留神就碰到了伤痕,唇齿间自然的溢出一声疼痛的呻吟。
以为宁绾会看他一眼,可宁绾依旧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可谓是,照常冷漠。
更别说,嘘寒问暖,为他上药云云。
李洹习惯了宁绾的疏离,倒也没有多想。
只是,用早膳时,宁绾不同席,乘马车去皇宫时,宁绾不说话,这便有些诡异了。
两人并肩坐在马车里,一人眉头紧锁,一人目不斜视。
李洹故作轻松道,“母妃的性子虽不好,却也不是不好相处的,你不要担心。”
宁绾闻言,有些奇怪的看向李洹。
与其说奇怪,不如说了然。
“我……说得不对?”李洹问。
宁绾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过去,说道,
“王爷说的,都对,王爷做的,也都对。只是,虽说王爷不是在乎皮囊之人,可有一副好皮囊,总好过没有。千金之躯,不好留了疤痕。”
李洹虽聪明,但对上宁绾这样的玲珑女儿心,一时也是看不清的。
知道宁绾的态度变了,知道宁绾的话里有话,他却觉得不明白。
他什么都没有做,何谈做错?
他却不知,恰恰是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才是错了。
去到贤妃娘娘的关雎宫时,皇帝也在,皇帝对宁绾的态度,倒也算和善,贤妃娘娘对宁绾的态度,也算是和善。
但宁绾晓得,皇帝对她的和善,是因为李洹,贤妃娘娘对她的和善,却是因为皇帝在。
皇帝一走,态度便不一样了。
宁绾看着椅子上端坐着的貌美妇人,看着皇帝离开后,那绝美面庞上忽然裂开的一道口子,垂了垂眸子。
“宁家的女儿,一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贤妃娘娘厚重的护甲拍在桌上,震得宁绾心中发疼。
嫁给李延时,贤妃娘娘对她是欢喜的,尽管相处不过半天,只说了短短几句话,但那时的贤妃娘娘一说一个笑,处处透着对她的中意,可不是如今这样不待见她。
“母妃!”李洹皱眉喊了一声。
“你给本宫住口!”贤妃娘娘的食指指向李洹,威胁道,“你多说一句,本宫对她的厌恶便会多一分!你顶撞本宫一句,她今后的日子便会艰难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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