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被府里的下人,或是府外的外人知道了,允王府的名声就毁了,都没法出去见人了。
宁绾突然觉得,摊上这样的王叔和王妃,李洹也挺倒霉的。
正巧,一婢女跪在台阶下,脸色煞白的看着李洹,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
带着哭腔的说道,“王爷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放走它的。”
磕头间,宁绾看清楚了那婢女的长相。
可不就是那个在她面前说起和轻罗姑娘交情的女子?
“你说你和轻罗姑娘交情好,那正好,你把这猫儿抱去给轻罗姑娘吧,说话也方便些。”怕别人听不明白,宁绾还解释了一下,“我听说轻罗姑娘也是很喜欢它的,这么可爱的猫儿,扔了怪可惜的,就让轻罗姑娘先养着,万一哪天王爷后悔了,也好去抱回来。”
宁绾发誓,她是真没有别的想法,她也没觉着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妥了。
更不是在告诉李洹,是因为这婢女多嘴,她才会想着把轻罗接回允王府的。
只是疑惑的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婢女蓦地抖得更厉害了,满院子的下人越发屏住呼吸了。
“我说真的,不就一只猫儿吗?你抱去吧,王爷不会怪罪的。”
宁绾说着话,就要迈步下台阶送猫儿了。
却被李洹捉着胳膊肘,拽了回去。
看似用力,动作却很轻柔。
唇角还是紧绷着,只是眉眼柔和了不少。
他只是怕宝官伤了宁绾才会动这么大的火,看见宁绾没事,那不开眼的宝官也识得了主人,哪里还舍得把宝官送出去。
他来,又不是来发火的。
更不是看着宁绾一瘸一拐还要没心没肺给他添堵的。
“王爷,您可真不是个实在人。”宁绾半真半假的说。
李洹本是两眼盯着前方,“不愿意”看宁绾的,听到宁绾的这句话,不由得转头朝宁绾看了过去。
宁绾刻意挑了挑眉尾,故作正经道,“您叫妾身思官,又叫这猫儿宝官,这思官宝官的,不知情的,还以为这猫儿是妾身的妹妹呢。妾身没弄明白,这是抬举妾身呢还是抬举这只猫儿。”
宁绾说罢,还愈发正经的添了句,“也有可能是妾身会错意了,这猫儿是妾身的姐姐也未必。”
宁绾的语气,三分打趣儿七分恼怒,一副拈酸吃醋想讨要说法的样子。
那对象还是一只猫儿……
说起来是好笑的。
可满院子跪着的人,没一个人笑,确切说来,是没有一个人敢笑。
允王爷是什么人,也只有常年在允王府当差的人才知道,看似温润如玉,生气起来却也是让人招架不住的,运气好的话,挨一顿板子,运气不好,收拾包袱走人,要是倒霉一点,那就是杳无音讯……
他们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态跟允王爷说话,就连得贤妃欢心的轻罗,和曾经以为绝对会嫁进允王府的宁婕,和允王爷说话,也不敢带上分毫的不满和责问。
这位王妃娘娘,如此争风吃醋便罢了,连一只猫儿都不放过,这吃醋的功夫也着实是太厉害了些。
难道不知道,允王爷最是不喜欢争风吃醋这些事情的吗?
满院子的寂静。
宁绾讶然,心想,这允王府就是厉害。
这么好笑的一件事儿,她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他们一个个却是根本没反应,甚至是越来越胆颤心惊了。
看李洹松开她胳膊后,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当真是冷得能结出冰渣子了。
看来她哄人的功力,是不够的。
对付李南的那些招儿放在李洹神伤,是没用的。
“罢了罢了,姐姐妹妹都无妨,权当你是我祖宗。”
宁绾顺着宝官的白毛,感慨一句。
李洹终究是没崩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柔软了声音道,“思官怎地不想想,你是它祖宗。这是你送来的猫儿,要起个什么名儿,还不是你说了算。”
底下人顿悟,原来这是允王妃送来的猫儿,怪不得允王爷那么看重那么珍惜,原来,是爱屋及乌罢了。
“知道王爷气性儿这么大的,妾身可不敢。来,这是王爷的心肝宝贝儿。”
宁绾睨李洹一眼,把宝官塞到李洹怀里,进去了房里。
李洹抱着宝官,面色柔软了大半,但看向台阶下跪着的那个婢女时,蓦地又冷冽起来。
那婢女被看得浑身大汗淋漓,眼泪直打转儿,连连磕头道,
“王爷饶命,不是奴婢的主意,奴婢不敢的。”
李洹冷冷扫视一眼地上跪着的众人,怕他气性儿大了惹宁绾不快,便只是冷冷的赏了一个字。
“我没有生你的气,是怕宝官淘气。”
李洹刚进去屋里,就跟宁绾解释起来。
他是真心不想那么心胸狭隘的,尤其不想宁绾把他当成心胸狭隘的人。
他不过是自己心里面有些堵而已,没想过要生宁绾的气的。
“那王爷方才还将脸还崩得那么紧。”
宁绾怕说多了,李洹面子上过不去,便走到李洹跟前,伸手戳了戳动也不敢动弹的宝官一下。
懒懒笑道,“今儿没爬我头上来,可见是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别说,野是野了点,倒也不傻,还知道谁是它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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