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了好半天,才看见门缝里传来一抹亮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么晚了,是谁呀?”
田大强赶紧说道:“薛神医在吗?求薛神医救救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里面的人冷冰冰地打断了。
“都什么时辰了?薛神医早就回家去了!”
田大强闻言一愣,又问道:“那薛神医的府上在哪儿?”
“你还想去薛神医府上找人啊?你从哪儿来的?懂不懂薛神医的规矩?”那人冷哼一声,语气十分不善。
田大强有求于人,只好低声下气地说道:“我们打七里铺连夜过来的,实在是着急——”
“着急也没用!”那人打了个呵欠,拉着长音说道,“薛神医的规矩,每天只看十个病人,这半个多月的病人都排满了!你们还是回去候着吧!”
半个月的病人都排满了?荷花低头看着气息奄奄的梅花,别说半个月了,只怕她连半天都熬不过去。
田大强急道:“这位小哥,求你发发慈悲,我闺女受了重伤,眼看要死了——”
“你求我也没用,薛神医就这规矩,爱看不看!”那人彻底不耐烦了,“别在这儿墨迹了,别说你闺女要死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说完,屋内传出由近而远的脚步声,那人竟然径直离去了。
田大强望着面前严严实实的门板,一时间彷徨无策。
荷花也是蹙着眉头,想不出办法。
这个薛神医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难求啊?
田大强怔了片刻,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马车旁边。
“现在……可咋办呢?”他实在没有主意,不由自主地看着荷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依赖这个小女儿了,有什么事都要问问她的主意。
一旁的翠花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可咋整啊?这么晚了,咱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以前在七里铺,不管怎么说,还有田芳在,现在在柳川县,可真是投靠无门。
荷花听到她这么一句,冷不丁想起一件事来。
郑如松,他不是住在柳川县吗?还跟自己说过,可以去柳川县郑府找他……
可是她和他之间又没什么交情,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哪里好去求人家呢?
她心头转了几个念头,一时间犹豫不定。
这时,梅花突然轻轻地嗯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黯淡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
“爹……翠花……”梅花眉头紧蹙,显然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哎哎,爹在这儿呢。”田大强看着梅花,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
翠花抹着眼泪,说道:“大姐,你难受不?”
梅花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姐……不难受,你们……别担心……”
只是几个字,她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费力地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爹,我对不住您,对不住娘……这辈子,我怕是……不能给爹娘……尽孝了……”
看她这副样子,荷花的眼睛也不禁湿润了。
“大姐,你歇会儿吧,我们给你找大夫去,一定能把你治好!”她擦了把眼泪,大声说道。
梅花的目光转向她,慢慢地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荷花……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忽然皱紧眉头,剧烈地喘息起来,翠花和荷花赶紧掐人中揉胸口,好一会儿才让她稍稍平静下来。
梅花闭了闭眼睛,又重新艰难地睁开,目光眷恋不舍地看着身边的亲人。
“我……能在临死前,再见你们一面,也就……死而无憾了……”她终究抵不过疼痛,缓缓闭上了眼睛,“娘……”
荷花见她重新陷入了昏迷,咬了咬牙,对车夫说道:“大叔,送我们去郑府。”
人命关天啊,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那郑府是柳川县的大户人家,随便问了个人,就给他们指明了路,很快,马车就到了郑府大门口。
荷花跳下了车,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高高的大门,门上挂着一个黑檀木的牌匾,上面用金漆写着两个大字,郑府。
荷花还是在前世的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大门,看着气派的大门口,略一迟疑,就鼓起勇气上前拍门。
“有人吗?麻烦开下门!”她扣了扣门环,扬声问道。
叫了几声,一个困倦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荷花忙说道:“我叫田荷花,是从七里铺来的,想要求见贵府的郑如松公子。”
“七里铺?你是姑太太府上派来的?”
随着询问,大门吱呦一声开了,一个门房模样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
荷花不明白什么姑奶奶府上,正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那门房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姑太太府上的丫头吧?咋从来没见过你?”门房的眼光何等精明,看荷花眼生,就不由得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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