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忠领着齐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眼前这一幕。
左氏和米盈盈,用力的磕着头,每一下都撞的咚咚做响,额头也露了血迹,而刘氏呢,怒红着眼,气喘不休的还在拳打左氏。
面对如此哀求的儿媳和孙女,米万田和刘氏,真真是铁石心肠,也让人寒怵。
可除了寒怵,米家二房无子,米庆生又失踪,没人撑着,做为外人,那怕他崔敬忠就是里正,也有心无力,帮不上太多的忙啊。
崔敬忠叹了口气,提高音量的喊道:“万田,你家这是又闹什么呢。”
米万田看到崔敬忠来了,冷怒的脸上也未见好转,反而好像丢人显眼般懊恼。
“大半夜的,累了一天,你不在家歇着,来我这做嘛。”米万田没好气的道,嘴里并无半点敬意。
而刘氏只是看了眼崔敬忠,就继续殴打左氏,压根就没想停,对她来说,左氏是米家的人,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就算里正来了,也管不到她头上。
崔敬忠脸耷了下来,米家这事,他本来就没想管,这不是齐家上门说情了,他才来的嘛。
“还能来做嘛,这不是听说,你家想杀人,所以才过来看看。”
刘氏听完,揪住左氏的头就往地上,狠狠的一摔,站直了腰就大声喊道:“崔敬忠,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她害得我儿七年不见尸首,我就是打死她,那也是她罪有应得。”
崔敬忠见刘氏这样拿话怼她,半点面子也不给,立马扭头对米万田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里正了?就这么让她跟我说话?嗯!!”
最后那声嗯,气势全开,不怒而威的瞬间让米万田清醒了过来。
米万田直起了腰,赶紧站了起来,一脚就踢向刘氏:“你给我闭嘴,没有一点规矩的遭瘟婆娘,给我滚出去。”
米万田这一踢,正中刘氏的腰侧,把刘氏踢的一个踉跄,就撞到了窗户边,痛的她哼声连连,下意识的想还手,脑子里仅存的理智,又让刘氏眼眸清明了回来,顿时露出一丝畏惧,干笑了两声,赶紧赔罪。
“亲家公,我这是给气糊涂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嗳哟,我的腰嗳。”
见刘氏态度放正,又挨了一脚踢,崔敬忠就不再看她,左氏看到崔敬忠来了,瞬间就像看到浮水中的一根稻草,哀声痛哭的就给崔敬忠磕头。
正文 第11章哀求
“里正,求求您了,救救我家莳三,她还没死,不能消户籍啊。”
米盈盈也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一缕生机,随同着左氏,就掉转头给崔敬忠磕头。
齐宁看着这一幕一幕,心凉的牙根紧咬。
他知道,米家没把二房当人看,可没想到,米家二房竟然过的如此水深火热,刘婆和米二爷的心,也太狠了。
“谁说要给她消户了,人都没死,消什么户,行了,男人说话,你们还呆在这做什么,出去吧。”崔敬忠烦燥的挥了挥手。
这女人在大燕不值钱,也撑不起门户,米家二房亏就亏在没个男丁,要不是齐宁小子相求,他是真心不想管这破事。
左氏和米盈盈听崔敬忠一说,顿时就软瘫了下来,感激不尽的又给崔敬忠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凄凉的带着米盈盈出了正房。
闹了一通的刘氏,这才醒悟到,米莳三那个小畜生,居然真的没死,还折腾着让齐家和里正都来替她出面了,顿时就追着左氏出了门,抗着扫帚,就在院子里继续打左氏。
崔敬忠看这米家闹的,越发心烦意燥,拍了下桌子就对米万田道:“万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想让你家二房的人去死啊。”
米万田黑着脸,嗡声嗡气道:“那我有什么办法,老二失踪了七年,尸首全无,她左氏断了我二房的香火,我还能怎么样。”
没有男丁那就是绝户头,如果他真的心狠,早在七年前,就把左氏赶出去了,他至今没赶人,还留着她们娘仨,给她们一碗饭吃,难道还不算是仁至义尽?
崔敬忠瞪他:“虽然二房没男丁,可她们到底还是姓米,骨子里也流着你米万田的血,人言虎毒不食子,你纵着刘氏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
看到米万田一脸无所谓抽旱烟,崔敬忠彻底恼了:“好,你不怕别人戳脊梁骨,那事情传出去,说你米家虎毒食子,当官的总要来查吧,米万田,你赶紧给我管好刘氏,别让她给我找麻烦。”
一句当官的总要来查,瞬间让米万田变了脸,随后态度也软了下来。
他知道崔敬忠是什么意思,前几年刘子坡那边有个王婆子,亲手打死自己亲孙女,后来不知怎么的,事情就越闹越大,浮宁县城学府的那群读书人,也不知道抽了那门子的风,就写了张状纸,洋洋洒洒数千字,罄竹难书的把王婆子告到了衙门。
说王婆子罔顾人命,虎毒食子,坏了浮宁县百姓良善的风水,硬生生的给判了个抄家流放的罪,如果他家这事,也传出去,只怕也讨不了好果子。
“知道了。”米万田烦的怒火高涨,顿时就开始怒怨刘氏不安份。
崔敬忠黑着脸抚了抚袖,口气缓和了下来道。
“虽说男主外,女主内,但你任由刘氏打骂,不把二房当人看,这事也办的不地道,要我说,你若真没了盼头,那就把二房分出去得了,她们娘仨要是能活,那也是她们的命,要不能活,这七年,你也算是对庆生有了个交待,总好过,让她们死在你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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