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封家祖训,长子必须要继承香火和族长,于是便只能让封君的二叔入仕为官,留下封君的爹,承封家族长之位。
说到这封君咬了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道:“我爹娘在封宁出生不久,就双双死于贼乱,按理,这族长之位,是要交到我二叔手里的,可我二叔推脱,说他在朝为官,不得经商,主家又有小宁承了嫡系长房的香火,他就不能坏了规矩,可现在呢!”
“我思来想去,能害小宁也就只有二叔,杉杉,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米莳三消化了一下封家的情况,轻声问道:“那除了嫡系的一脉,封老太爷没有庶子和庶女吗?”
封君摇头:“没有,我爷爷和奶奶十分恩爱,而我封家祖训,是不得纳妾的,所以我爹和我娘,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杉杉,这也就是我思来想去,唯一能想到害小宁的人。”
说到这,封君很痛心,但眼神却很坚定,接口又道:“不是我认定我二叔,而是我当年我爹和娘出事时,我亲耳听到我二叔说,事情已办妥,人死了这句话。”
“你知道吗,那年我爹娘带我和小宁去皇城看二叔,才住了小半个月,二叔就说运往余水的军粮出了问题,要我爹亲自去看看,结果我爹娘还没到余水,就遇到了贼乱,恰好当时又听到二叔说那句话,我怎能不怀疑?”
封君说的很激动,米莳三赶紧安抚道:“那你事后没有问过他吗?”
“没有,但这事我跟奶奶说过,奶奶不信,后来我也就不再说了,可是从那以后,我每次看二叔,都觉得二叔变了,就在一年前,二叔回湘东,让奶奶答应我去皇城,说是太子快要选妃,而我是长房的嫡女,应该要去皇城做准备。”
米莳三皱眉,皇权之下盘根错结,封家二叔这样做,似乎也没什么错。
“可是小宁还小啊,奶奶又年纪大了,还要操持着整个封家,我若是走了,谁来照顾小宁,谁又来打理封家的生意?于是还没等我开口,奶奶便拒绝了二叔,那天晚上,我又亲耳听到我二叔说,奶奶偏心长房,总是置他于水深火热,当晚,我二叔是堵着气走的。”
这句话,信息量很多啊,米莳三眯了眯眼:“那这么说,你二叔其实不想入仁为官的?”
“嗯,是不想的,我封家自己自足,乃是百年旺族,所需去官场打拼,入仕也是没办法,用我奶奶那句话,是为了向当今天子表忠心。”
“原来是这样。”那就有杀人的动机了,米莳三心想。
“所以,杉杉,我想来想去,就真的只有二叔了,可他若这么想要族长之位,他大可以说啊,为何要害小宁!”封君哭泣。
虽然只有只字片语,但从这些信息中,米莳三能脑补出封家情况。
总的来说,就是封家嫡系的人口并不多,而封家的人,于族长之位高过在朝为官,但因为祖训,还有朝庭的压力,就不得不从嫡系中选女进宫,选儿为官。
那么为官的一脉,并不想为官,又想名正言顺继承族长,加害长房嫡子,就有了该有的动机。
这条理并不乱,也符合逻辑,怪不得封君一口咬定,只有她二叔会加害封宁。
“若真是你二叔加害小宁,那么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名正言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自古以来,深宅大院内,都是这些戏码。
不是东墙压倒了西墙,就是西风吹倒了东风。
“是的,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封君擦了把眼泪,咬着牙看向远方,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那你现在怎么办?”米莳三有些欣赏的看她,哭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封君比她想像中的艰强多了。
“我要找到他害小宁的证据,然后再和二叔开诚布公的谈谈。”
好样的,这个封君是个聪明人,很对她的味口,若换是她,她也会这样做,与人谈判必须要有筹码,否则就只会处在弱势的一方,任由对方颠倒黑白。
“那若是他承认要加害小宁,想名正言顺的回来当封家族长,你又要如何做?”
封君想也不想便道:“我可以让小宁把族长之位让给他,只要他不加害小宁。”
米莳三笑了笑,目光有些深邃的望着天空,不轻不重的又道:“君君,你知不知道,为何世人总说,斩草要除根,若不除根,便容易养虎为患,若是亲人之间真生了嫌隙,那么不管怎么努力,只怕都很难回到当初。”
这些话并不是她深有体会,而是在后世见的太多,皇家都尚无亲情,何况寻常百姓?
人性总是在金钱和权力上面,会暴露的淋漓尽致啊,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人又常说,亲兄弟也要明算帐的道理。
正文 第222章心焦
封君听完,刚开始还好,可等她细细一琢磨,脸色就变了,慌乱的道:“那我该怎么办?”
米莳三不言,家家都有本经,如何念都要看自己,选择不同,处事就不同,而封家的事,她也没理由去插手,一切都要看封君自己如何选择。
一时间,她不说话,封君也不说话了,各自沉默着。
只到过了很久,封君才长叹了口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我都要保住小宁,杉杉你呢?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要来扬州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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