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你们母女两个赶紧滚,好好的一顿饭,都被你们扫兴扫光了,直娘贼的,早知道这样,主子你何必带她们俩来。”
躺着也中枪的燕子烨,眼底真浮满了阴霾。
千算万算,他都没算到,左氏和米盈盈,竟如此不知好歹,更没算到,米盈盈会因为齐宁而对三三满怀怨恨。
这,是他失误了。
但妫烈当场对他咆哮,那是以下犯上,眼中一冷,便杀鸡敬猴道:“大胆。”
怒火冲心的妫烈,听到这两个字,骤然间吓出了冷汗,知道自己管不住嘴,竟大逆不道了,心里一个激灵,赶紧朝燕子烨跪了下来。
“主子,是属下失误,属下认罚。”
这下,左氏和米盈盈吓的脸色更加铁青了,同时倒抽了口气,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好好一顿团圆饭,眨眼吃的都快失控了,米莳三心里也是曰了狗。
此时,她是再也顾不上自怨自艾,惊吓的赶紧给燕子烨倒酒:“六公子息怒,烈叔向来神经大条,他刚才也不是那个意思,对吧烈叔。”
妫烈撇了下嘴,冷硬白了眼左氏和米盈盈,刚才他还就是那个意思。
他就见不得丫头受委屈,那怕被主子罚死,他也觉得自己没说错,有她们母女在,这顿饭就别想心平气和的吃完。
燕子烨冷着脸没说话,眼看三三为难的面色都白了,凤眸便微微眯了眯。
他现在是很后悔,但为难三三,也不是他所愿。
“起来吧,吃完饭,自去领罚。”
“是。”
妫烈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他都快憋屈死了,再看左氏和米盈盈,那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吓傻的左氏,也的确上不的台面,惊慌失措下,居然就对米莳三道:“莳,莳三,六公子是贵人,娘和你姐姐坐在这,好像,好像……是不太合适,不如我……”
左氏说的声音发颤,小心翼翼的满脸惶恐,舌头也仿佛捋不直的打着商量道:“不如,不如我和你姐姐,还是去厨房里吃吧,就不打搅贵人们吃饭了,你看好不好?”
米莳三呆滞,她看着左氏的卑微惊惶,以及形容不出的害怕,心里也是很复杂。
她要带姐姐去厨房,那又把她置于何地?
说起来今天是团聚的日子,又算是她在做东,满桌的饭菜,也是为了她们而做,可她们却要走,叫她做何感想?
可若强行留下,又因刚才的大失体统,所有人都会不自在。
她怎么办?
一股股的酸楚、失落、彷徨、孤独、无助……
竟然就像潮水一样,在她脑子里翻江倒海。
忍不住就在心里反问,她算什么?
她这几年又算什么?
尽管她知道,娘这辈子都没主见,又爱哭,而姐姐软弱包子,但最起码,她们心里有她,也是她活在大燕最大的牵挂,可现在呢,娘的退缩,明显是要把她一个人架在火上烤。
好像阔别的这两年,娘的心里已经只剩下姐姐一个人了。
她是那么的多余,又自以为是的去爱。
亲情都像她的想当然。
可是,可是娘应该不是这样的啊,她那怕再卑微,再胆小,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庶女,那怕再上不得台面,也不至于会在这个时候,紧紧地抱着姐姐,而抛弃她呀。
难道,娘已经知道,她不是米莳三,而是闵莳三了吗?
百转千回里,她心里早已充满了酸涩,此时,她是多么希望,会有人站出来解围。
下意识的她看向妫烈,妫烈却沉着脸满是嫌弃。
又看向齐宁,齐宁低着头一言不发。
再转向了空,了空盯着面前的酒杯眨也不眨。
剩下的燕子烨,她不敢去看,因为他真实的身份摆在那,她有什么资格,让他来解围,并纵容着娘和姐姐,在他面前放肆。
心头无力下,米莳三忽然就松了口气,再次抬头,眼底已是波澜不惊。
这场饭局说到底,也是她思量不周,忘了身份不对等的人,硬是坐在一起,会有多尴尬,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就跪着哭,她也要走完。
“行了,今天确实是大喜的日子,而在坐的所有人,都是莳三的亲人,在莳三眼里,更没有任何贫溅之分,娘,我给您倒酒,姐姐你也喝一杯吧,齐宁哥哥,多谢你这两年来,替我照顾娘和姐姐,了空师傅我知道你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六公子也不是外人,烈叔,你一会还要领罚,这会是要喝够呢?还是少喝?”
米莳三心平气和了,不急不慢的点到谁,便往谁的杯中添酒,行云流水的一番话说下来,几乎是面面俱到,同时也用笑意,对所有人散发出一丝肯求,那就是和和气气,把这顿饭吃完再说。
妫烈接收到这个肯求,那怕心里再膈应,也于心不忍的把火气压了下来,心道,他就是再为难谁,也不能再为难丫头,他舍不得。
“那当时然是要喝够了。”别看他神经粗,可跟了主子这么多年,看主子脸色他还是会的,刚才主子动怒,意指何处,除了那遭心的母女,所有人都明白。
火发也发了,此时再不喝够,他都觉得对不住自己挨罚。
“那行,今天大家能聚在一起,我心里是真的很高兴,六公子,不如就由我替烈个求个情,让他喝个痛快吧。”话说到这,米莳三俏皮的就冲燕子烨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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