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一个七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那怕就是天天浸到染房里,只怕都想不出这些玩意来。
“三丫头,你老实跟和尚说,这些坑蒙拐骗的招术,你究竟是怎么学来的?”
米莳三板着小脸,眉眼都没抬一下。
“说不清的东西,了空师傅何必逼着我说呢,反正咱们能让香火鼎盛,不就是好了嘛。”
了空嘴角抽了抽,看米莳三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就划过一丝犀利,转眼即消。
“好好好,不问就不问,那你现在又做什么?”了空丢下黄纸,转过身就移到米莳三身边。
刚才他好像看到,小丫头把什么东西涂到了蜡烛芯上。
米莳三看他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心里到是有些玩味,他的反应很异常啊。
按理,一个成年的正常人,看到她这个七岁稚儿,懂这些东西,不是应该吓一大跳,并质问不休的吗?
可他没有,看来,了空的底线上面,应该是给她加了个什么标签。
这样很好,目前来说,她很满意。
“如来一指。”米莳三笑眯眯的敛了敛目光,在说话的时候,袖子一挥,就屈起四指,用食指隔空点着蜡烛,低声一呵:“起!”
“噗”蜡烛点燃了。
而且还是无火自燃,再看米莳三的动作,真的就是如来一指,凌空点火,如神仙之术。
了空倒抽了口气,脸色都变了变。
若说天书开光,用的是小聪明,那么这个如来一指,就真的很玄妙了。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米莳三咧了咧嘴:“了空师傅没见过鬼火吗?”
声音落地,了空的脸都泛了青:“你说这是鬼火?什么鬼火。”不是字面上理解的那个意思吧,他可是和尚,百邪不侵的。
米莳三拍了拍了手,就打着哈欠,一边往床铺走,一边道:“了空师傅别误会,我只是用鬼火形容了一下,其实,它就是如来一指哈。”
扯淡,他当了十几年的和尚,除了念经,那来的如来一指,更何况有了前车之鉴,他自然不会傻傻的认为,这是什么法术,其中必有机关和玄妙。
“三丫头,别跟和尚打马虎眼,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米莳三揉着眼睛上了床,又孩子气,又漫不经心的指了指庙门外:“了空师傅去乱葬岗呆上一晚,就什么都懂了。”
说的她很委屈。
“……”
不是她不解释,而是没法跟他解释。
她说二硫化碳,还有白磷他能懂吗?
按正常的人的思维步骤,只要她说出来,后面肯定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在等着她,费那功夫,还如天黑好睡觉,该做嘛就做嘛。
看她这态度,了空急的抓耳挠腮,只差没有点头哈腰,不耻下问了。
可米莳三就是不理他,不管他怎么问,她就闭着眼睛装睡觉。
说到烦了,最后还把被子扯到头上蒙起来。
了空气的牙痛,最后也好作罢,一直到后半夜,他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必须要搞个明白,然后真趁着月明星稀去了乱葬岗。
第二天一早,了空顶着露水回来,脸都黑了一半。
心知肚明的米莳三,顶着小光头,就笑的跟狐狸一样,然后扯着了空去看她的小机关。
她在佛台下面的抽屉里,放了个两个小瓦碟,碟里分别装了白磷水和二硫化碳水。
“了空师傅,以后你想用如来一指,就拿蜡烛,先沾这个,再沾这个,最后再放到烛台上,大约也就是半刻钟,它便会无火自燃,这个时间段,你要拿捏好,如此就能给人造成如来一指的神迹。”
“当然了,咱们也可以说是菩萨显灵降真身,总之,这个时间你要拿捏好。”
了空喷了一鼻子灰,咆哮道:“直娘贼的,这水里你加了什么?”
“木炭的精华啊。”米莳三给了他一个,说了你也不懂的眼神,然后继续去捣鼓姜黄水。
“了空师傅,趁着这几天有空,你要多写点经文,等时间到了,肯定会供不应求啊。”
该怎么做,她心里有数,可具体操作,却需要了空来熟悉,毕竟她可没想,假装一辈子的和尚,所以神棍这职业,注定了,要让给了空来当。
了空打着喷嚏,怨念极深的闭了嘴,直到齐宁来换药,也没有露面。
三月十九春分,米莳三脸上的疤痂,已经全部掉了,露出五条粉红粉红的嫩肉指痕,大概是齐宁的去疤药确实很好,所以颜色极浅,若是别人不问,只以为她淘气,摔了一跌,擦伤了脸。
了空带着她,已经在浮宁县化了三天的缘。
第一天,了空逢人就问,城南霞江近日可有金光乍显?
刚开始,被问的人们,脾气好的,就直接摇头说不曾见过,脾气不好的,当场就会呵斥了空,让了空赶紧带着她这个小和尚滚蛋。
了空也不恼,压着得意,继续满城的问。
第二天,几乎人人都在知道了空和尚,在问城南霞江显金光,远远地看到他就躲开,甚至连官差都被惊动了,为了防止滋事扰民,两个捕快从他们进城,就一直跟到他们出城,才罢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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