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姨也是一路苦熬到现在的位置,自然知道其中的辛酸,索性把决定权给到了她们手里,上路还是放弃,让她们自己选择。
没有生病的姑娘自然愿意马上出发,毕竟女子鼎盛光景只有那么几年,蹉跎一年就少了几分胜算。
已经生病的姑娘,面上犹豫不定,上路自己身子挨不起,可眼睁睁的就这样放弃,谁知道明年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韵娘沉吟了半晌,撑着虚弱的身子站了起来:“红姨,你与齐大夫是旧识,能不能由你出面,请他一同上路,他医术高明,定能帮我们撑到燕京,至于到时候能不能上台,就看老天是否垂怜。”
其余人纷纷站起身来,请求红姨去求齐大夫。
当晚,齐大夫应邀前来时,才一进门,里面人已经跪了一地,红姨端着一托盘的金银细软,恳求道:“请齐大夫体恤我等生存不易。”
齐大夫连忙扶起红姨,红姨却执意跪着,把其中缘由一一道出,末了,又俯首在地:“我等自幼被卖入勾栏……受尽磨难才有这出头机会,还请齐大夫体恤!”
此情此境把自己的卑微不堪表露人前的一幕,柳十三并不知情,等她接到通知继续上路,已是第二日清晨。
按照原来的马车排列,柳十三的马车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现在又多了一辆马车,排在了她的后面。
不过,这个齐大夫似乎并不喜欢乘车,而是骑马,走在了他的马车前面。
随着风吹车窗帘动,柳十三总会看到,他挺拔的身躯骑在马背上,视线看着前方,风吹发动显得格外寂寥。
柳十三面上的易容药水,长期更换敷着是有些美容作用,可这样好几十天不更换,再加上北地干燥风沙大,捂着捂着就悟出了疹子。
柳十三也想过,在夜深人静之时,洗干净脸,让毛孔透透气,可到底不是她的地盘,出门在外,遇上什么紧急事都不觉奇怪。
像今天晚上,柳十三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韵娘抱着枕头过来敲门,说她晚上睡不着,想来她房里聊聊天。
柳十三是开门呢?还是不开门?
按照以往,柳十三对半夜开卧谈会甚是不喜,可韵娘才大病初愈,她还真不忍心把她拒之门外。
瑟缩着下炕把门打开,转身跳到炕上,窝在被子里,看韵娘进来把门关上,又往里面缩了缩,留了半边被子给她。
韵娘把披风解开丢到了椅子上,抱着枕头就靠了过去,被子里的温暖让她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越靠近燕京,越冷了,也不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的。”
柳十三却被她带进来的凉气,打了个激灵,赶忙离她远了一些。
“你这样半夜进我房里,也不怕你那相好的误会?”
正文 第355章药水
“他能误会就好了。”韵娘幽幽叹了口气,看得出来,她半夜前来是与罗大有关。
果然,韵娘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柳十三的猜测。
“我下午接到他的书信,想了一晚上也拿不出个结果。”
柳十三洗耳恭听。
韵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其实也就是,自己与罗大情深意切,原本说好了,等她这次回来,不管结果怎么样,事情完结,她就自己赎身。
可现在罗大却变了主意,来信要阻止她上燕京参加花魁之冠,大有她如果执意去参加,他就会另娶别人的意思。
“十三,你如果是我,会怎样选择?”韵娘一脸惆帐的看着她。
柳十三自认识罗大以来,虽然见面就是吵个不停,可心里还是人为,罗大不是什么虚情假意之人。
至少他不喜欢,马上就在脸上显现,而不是像某人,明明揶着心思,却又来招惹她!
柳十三摇了摇头,现在是韵娘在和她讨论罗大的事,她怎么又往那人身上想?
罗大突然的转变,会不会也是听到了花魁之冠的奖励,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或者是,韵娘明明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是想赌上一把?
毕竟一个冠军之名就能换一个心愿,这样的海口,兰花阁的依仗在哪?
如果那心愿是能拿钱财办到的,柳十三还觉得正常,如果像韵娘这样,把家仇当成心愿,那兰花阁又怎么去办?
总不能像金陵十三钗一样,成立一个暗杀特务组织?
柳十三仿佛想到了些什么,盯着韵娘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神态,很是认真的问她:“韵娘,你跟我说老实话,兰花阁是不是如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你们除了帮人赚钱,是不是还在暗中赚取别的什么?”
韵娘不防她有如此一问,怔愣惊愕,面上神情十分复杂。
见韵娘脸上神情如此精彩,柳十三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几分,也没有想过从她嘴里要到答案,甚至觉得,她嘴里的答案,最好是自己从来就不知晓。
果然,韵娘摇了摇头,很是抱歉的说了声:“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柳十三叹了一口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韵娘,你应该静下心来,看清楚自己内心,孰轻孰重,还是要自己来衡量。”
言尽于此,柳十三相信她会想明白。
接下来一夜无言。
柳十三知道韵娘定会思绪翻腾,辗转反侧到黎明前,柳十三听到一夜未眠的韵娘,起身拿着自己的东西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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