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米万田就看到了她,脸色微暗下,就用力咳了咳。
米莳三惊恐的转过头,好像才发现米万田那样,吓了一大跳的往后靠,然后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爷爷,大伯。”
米庆林眯了眯眼没说话,但脸色却是冷若冰霜,对他来说,米莳三原本就是二十两银子,可如今,没了!
“回来了。”米万田走近,沉着脸看她。
米莳三赶紧嗯了一声,然后头也不敢抬的咽唾沫,惊惶的像只随时会跑的兔子。
看她这样,米万田也不想再开口呵斥,心知肚明的冷哼道:“回来了就不要再去灵隐寺了,进屋。”
“是,莳三听爷爷的。”米莳三乖巧的笑了笑,心里却翻了个大白眼,要不是娘和姐姐死心眼,户籍又在刘氏手上掐着,这个家打死她也不想回。
虽然嘴上没说,但米万田怎么不知道,她是在等他回来才敢进门,说来说去,刘氏还是没长记性。
脸色阴沉下,米万田就进了正房,刘氏正盘着腿坐在炕上搓烟丝,一看到米万田回来,就赶紧起身,正要给他拧条帕子擦脸,就看到他身后的米莳三,顿时,刘氏额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嗳哟,是当家的回来了,快先擦把脸。”刘氏咬牙,一边说话一边手脚利索的拧帕子,话声一落,就脸色平静的转头看米莳三,面无表情的就道:“回来了就去厨房给你娘搭把手,别杵在这当门神。”
米莳三嘴角勾了勾,二话不说给刘氏行了个礼后,就飞快的跑了。
但她才出正房,就听到米万田动了怒,只见那糊了纸的窗户上,啪的一声,一条湿帕子就从那掉了下去。
“刘氏,这个家你不想呆了是吧,既然如此,就滚回你的望乡台,以后也莫要再回来。”
又是休妻,米莳三眼一亮,立马收起脚站在门外光明正大的听。
刘氏吓的脸色都发青,哭天抢天的就在炕上坐了下来,拍着大腿就干嚎道:“嗳哟,我这是什么命啊,我为这个家累死累活,二十多年了连一句怨言也没有,临到黄土埋了半截,你却要休了我,当家的啊,你的心咋就那么狠啊。”
米万田无所动容,冷着脸再次怒斥:“我再说一次,从今以往后,不准再像以前那样对米莳三,她姓米,是我米万田的孙女,你再把她往死里作,丢的那就是我米万田的脸面,你要做不到娇养她,那就立马给我滚。”
米莳三微微吸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从土房走出来的罗氏。
罗氏看到她,阴暗的脸上仿佛蒙了霜,刚想开口说什么,放下锄头的米庆林就沉着脸骂道:“看什么看,给我回房呆着去。”
罗氏一脸不心甘的剐了米莳三一眼,这才进了屋。
与时同时,听到动静的左氏和米盈盈,也从厨房走了出来,一看到米莳三回家,两人都喜极而泣的小跑了过来。
这时,正房里刘氏哭嚎的喊道:“嗳哟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我去娇养那臭丫头,当家的你这心也太狠了,我不过就是叫她去厨房帮把手,你就看我不顺眼,那我还活着做什么哟。”
“你给我闭嘴,再把人给我吓跑了,我要你的命。”
这一声吼,正房里的哭嚎,立马消声灭迹,同时左氏也抱住了米莳三,眼泪涟涟的就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你再也不会吃苦受罪了。”
米盈盈脸上也露出苦尽甘来的神情,抱着米莳三就埋头痛哭。
这一天之间,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昨天像是做梦,那么今天就是梦醒了,米万田确确实实给她当了靠山,而且这个靠山还诡异的离谱。
瞧刚才那话,居然勒令刘氏娇养她,呵呵,这是要唱那出戏呢?
“行了,你们也别哭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以前的事情谁也不准再提。”米万田在屋里喊了话,左氏惊喜过望的赶紧道谢,然后就把米莳三拉进了厨房。
“娘,您没事了吧。”
“莳三啊,你没事了。”
门一关,左氏和米莳三就同时开了口,都说母女连心,话一出口,各自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左氏激动的眼泪直淌,紧紧的抱住米莳三就快速的道:“娘没事了,昨天要不是你拦的及时,娘只怕就真的做了傻事,我的莳三啊,娘想告诉你,你以后都不会受苦了,昨天你跑了之后,你爷爷就告诉娘,以后要娇养着你,不但要送你去米家学堂读书,还准你的名字进祠堂。”
米莳三心头一跳,吸了口气就追问道:“我和姐姐的名字,以前都没进过祠堂吗?”
左氏目光黯然的摇了摇头:“咱村里和外面不一样,姑娘家及少有写进祠堂的,这次是你爷爷开恩,让你的名字进了祠堂,你,你这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说着说着,左氏哭的那是肝肠寸断,仿佛要把十几年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一般。
米盈盈也低着头哭,抿着唇一言不发。
米莳三没敢忽略娘话里的意思,顿时转过头就看向姐姐,然后屏着气问:“娘,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娘说的是,是她的名字进了祠堂,但没说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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