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会失去自己的意识,直到被彻底炼化都不可能再有机会面世了。
他原本连魂魄都算不上,一个几千年都无法消散的执念而已!
“我做不到,太残忍了!”
张谨言摇了摇头。
她的心抗拒着这件事。
她根本下不手,尤其墨含跟墨天佑的区别那么明显,她怎么都无法当成是一个人,可以在墨天佑的身上找回墨含的影子。
那种可能她想一想都是不存在的。
一个人的执念散了,便永久地散了。
隔了几千年的时光,根本找不回来。
“轰”的一声巨响,张谨言感觉脚下地动山摇。
她面色微变,看着神色深幽的墨含,面色的疑虑逐渐加深。
“怎么回事?”
张谨言问道,刚刚跟墨含讨论的话题顷刻间被她丢到脑外。
可墨含看着天边出现的红云,仿佛像是流血的天,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缝。
“有人在破咒怨之镜,当这里的一切都被卷走,我也会消失的。”
“你确定真要我这样毫无痕迹地消失掉?”
墨含问道,他聚焦的目光落在张谨言的脸上,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
张谨言呼吸微滞,她看着墨含那心如死灰的样子,像是在迎接死亡。
那种无法挽救的感觉,像是魂魄在烈日之下一点一点地消失一样,根本抓不到。
眼睁睁地看着,直到体会那种窒息又心痛的感觉。
“轰”的一声,这一敲击的声响把海水都震起来了。
周围的山脉有的开始坍塌,就连青青的一片芦苇都开始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有着恶心的黑色淤泥开始从地面倾覆。
“快了,这应该是劈山神斧的威力。”
“如果他的力量够强,等到九声巨响过后,这个咒怨之镜便会彻底坍塌。”
“不过如果他中途被咒怨之镜的力量反弹,非死即伤,也许你们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墨含说完,对着张谨言伸出了左手。
一副期待又释然的样子。
张谨言忽然想起被恶煞带走的鲁九明,以及现在墨含所做出的选择。
如果她彻底炼化了墨含,那么天空必然开出一道缝隙,到时候傲天自顾不暇,她就有机会冲出去。
而且鲁九明有几把刷子她是知道的,奢望鲁九明拥有九道天雷般的深厚力量,催动石斧一再用力,那样的希望有点渺茫。
张谨言迟迟不肯的动手,她看着墨含的目光慢慢变得模糊。
墨含跟墨天佑最大的区别在于,墨含没有自我意识,他的存在永远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墨天佑却不一样,至少他有自己的主体思想,明白她的存在和跟落凌有着本质区别,并且能够克制自己的感情。
“嘭”的一声,地面震动了一下,水波却忽然平和了。
山脉上滚动的碎石停了,淤泥像蔓延的无数蛇巢钻入地下。
墨含看着天空慢慢褪去的红云,对着张谨言道:“来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看,外面的人已经支撑不住了!”
“当咒怨之境开始反扑,他非死即残!”
张谨言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谁生,谁死,都要在她的手心做出选择。
可是事实又一次证明,她根本没有选择!
“砰”的一声闷响,那撞击的力道,已经明显减轻了。
张谨言的脸色煞白,她可以想象鲁九明已经撑到极限的样子。
就在她愕然得身体麻木,心急如焚的时候,墨含却突然牵着她的手,直入他的心脏。
张谨言猛然感觉自己的手忽然握住了一颗心脏,那心脏跳动的频率很高,温热和潮湿的感觉蔓延在她的手上。
她像触电一样,感觉身体被电流蹿过,那种来不及阻止的痛苦,如同鲜血和眼将她淹没,窒息的感觉,酸楚的感觉,血腥的感觉,全都包裹着她。
张谨言的脸色苍白如雪,被薄雾覆盖的眼眸突然泪如雨下,整个人惶然得不知所措。
墨含的神色还是那个样子,淡淡的,可是他的唇却失去了血色,变得酱紫而苍白。
他眼眸里的光芒全都聚拢在张谨言的目光里,他笑了笑,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
当痛到极限,他却仿佛很享受这一刻的痛楚。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的,我来帮你!”
“把这执念融入你的骨血也好,你要知道,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而且,少了这份执着的爱意,以后你想选择谁,他都不会像我这么痛了!”
墨含的嘴角慢慢流出了鲜血,那血很红。
张谨言看到天地又开始震动了,似乎有一个地方慢慢撕开了一道口子。
可她却看到墨含刨白的内心,仿佛死都要成全她最后的幸福。
不让墨天佑有着这一股无法磨灭的执念,让她的心不要那么内疚地去忠于自己的感觉。
“墨含”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张谨言泪光闪烁着,此时此刻,她的聚焦的眼眸里,只有墨含的影子。
墨含得偿所愿地笑了起来,随即抹去张谨言的泪痕,淡淡道:“不要哭了,这是我最好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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