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煎饼还要吗?”
子襟摇头:“你吃吧。”
许大人便坐在床头,摸了摸她的脸:“难受?”
“还好,”子襟困难地睁开眼,“你春节和我回家吧,我们一起过。”
许宁一时没有回答,他手上有子襟妈妈给的银行卡,并不知道该怎么用。
天气又开始冷,冬天天暗得快,下午时五点外面已是一片漆黑,头很疼,一撑起身子就想吐。周围实在暗,没有一点人气的空间令人心生恐惧。
子襟爬起来,跌跌撞撞去了厕所,扶着马桶,干呕了半天也吐不出来,反而是后脑勺,在一系列动作后变得又沉又疼。那里的血管开闸了一般,汩汩跳动,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你去哪了?”她给许宁发信息。又拿了个体温计给自己量体温,38.2度。
许大人不回,她便打电话问老妈,老妈不以为然:“让你多穿点衣服,非要臭美,着凉了吧。”
“我有盖厚被子啊,来例假还贴了暖宝宝……”
老妈打断她:“是不是又喝冷饮了,说了饮料不要喝,大冬天的吃什么凉的,自作自受。”
子襟听着来气,任性道:“我明天不想考试了。”
“什么?”老妈大怒,“补考只能算60分,这就想偷懒,又不是什么大病。”
“考了也是60分。”她提纲都没背完,本想着晚上熬个夜就可以了,从来都是这么过来的,却不想突然生病。
“让你临时抱佛脚,早干嘛去了?”
“重点考前才划。”小姑娘很不服气,“上的和考的都不一样。”
“不要找借口!”
大大咧咧的声音冲击着鼓膜,子襟皱起眉,按着太阳穴挂断了电话。
难道是感染?小姑娘左思右想,非常后怕。口交、经期,好像都在打擦边球。她早上还头晕,要是感染了怎么办?
她便给许宁打电话,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接,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问:“什么事?”
“你在哪?”
“图书馆。”又问,“要我带饭吗?”
“亲爱的,”子襟难受地吸吸鼻子,“我好像发烧了,帮我买片退烧贴。”
“感冒吗?”
“不懂。”
“你等我回去。”
子襟又睡了过去。生病总是不开心的,童年阴影伴随着噩梦一点点侵袭着记忆。
小时候一家三口挤在单位的家属楼里,她身体不好,发烧呕吐是经常的事。生病了总会被骂,爸妈常常在这时吵架,吵架内容涉及谁去买药,谁带她去医院。她也知道是给家里添麻烦,妈妈会拿着根针扎她指头,说是要放血才能好。
于是,生病就是那暗沉沉的灯光,和灯光下细细的针头。
似乎过了很久,灯被打开了,有一只手覆盖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摸,又把退烧贴贴了上去。触感冰凉,令人怀念。
她睁开眼睛,许宁把被子推开,重新帮她量了次体温:“你盖这么厚的被子,不热吗?”
子襟摇头,被窝暖洋洋的,甚至温度都偏高了,可她还是觉得冷,手脚冰凉。
这次是38.9度。
“我们得去医院。”许宁扶她起来。
子襟不大情愿地推开他:“太远了。”
她实在不舒服,一坐起来就想吐,校医院又很远,走过去太不方便了,还是躺在床上熬着好些。
“我们打车去。”
子襟摇头,她这么虚弱,大概率撑不到那个时候。外面的世界变得很可怕,她不愿意离开。
床边放着提纲,小姑娘晕乎乎拿起来看,许宁给她倒了水,等了一会儿,她又扒着床沿干呕,但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
估计是她整个状态有些吓人,许大人沉默了会儿,再次开口道:“还是去医院吧。”
小姑娘很崩溃,这家伙怎么跟她妈一样啰嗦,但她妈才不会逼她去医院。她烦躁极了,情绪华丽丽收不住,一时只想哭:“我不去,明天还要考试,我都没背完。”
她并没哭,但高烧下生理性的泪水沾满了眼眶。许宁抱着她,安慰性地拍了拍。
发烧只是表象,具体什么原因并没法判断,他还是很着急,声音却是小心温和到了极致:“明早再复习吧,今天先休息。”
子襟没理他,他又问:“有跟家里说吗?”
小姑娘点了头,仍旧是懒得开口。
许宁便自说自话:“那我问问阿姨该怎么办。”
见他要打电话,子襟忙制止他:“我打过了。”
“怎么说?”
“把我骂了通。”
许宁:“……”
第三次量体温时已是39.1度了,小姑娘也不看提纲了,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许宁急到不行,摇了摇她说:“你不能睡。”
子襟从来没发现这家伙竟然烦人到这种程度。她踢开被子,不开心道:“别吵。”
许宁:“……”
他停了一停,好半天才开口:“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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